苏蓁哭笑不得的望着玉竹像是入了魔障,一个劲儿念叨着:‘罪过罪过,徒儿绝非有意,师父勿怪!师父勿怪!’
她实在是听不得玉竹化身话痨,又拿起一副筷子夹起小素包塞进了玉竹嘴里,“行了行了!别念叨了!吃都吃了才忏悔!总之你师父也不在,且这又不是大鱼大肉,吃两口又不会死!”
玉竹的嘴巴忽然被素包塞住,本就圆润的脸更显得圆鼓鼓的。瞳孔陡然放大,茫然无措的瞪着苏蓁。
韭菜鸡蛋糟了!犯戒了!
反应过来后将包子吐出,端起跟前的甜汤猛灌了几口,“哇!好烫!”
苏蓁扶额,轻渺大师带来的徒弟怎会傻成这般
“自欺欺人无异于掩耳盗铃,苏公子苏施主你如此说是不对的!”
“唉,你们出家人整日里吃斋念佛、清汤寡味,多无趣呐!你师父把你丢给我,说不准是想让本公子帮你这傲娇小和尚还俗。不然你也别回寺里了,再过几年,在京都里你若瞧中哪家小姐,可以来同我说,我为你请最好的媒婆去上门提亲。”
“你!你无耻!小僧乃是出家人!怎可还俗娶女子为妻!”
苏蓁重新夹起一只素包,“包子美味是真的,你无味也是真的。快吃吧,甜汤要凉了,还有这酱香饼,凉了可难吃了。”
“是啊是啊,小师父,您不喜欢素包就甭吃了。不过您也别生苏公子的气,他这人就是嘴损了些,没旁的意思。苏公子是咱这儿的常客,这份儿就送给二位呀!又有客人来了,你们慢用!有事儿两位尽管招呼。”
老板又送了一份甜汤和酱香饼后,忙不迭的笑着离去了。
玉竹咬着筷子望着老板笑呵呵的离去,“苏施主,我不是故意想凶你的,只是身为佛教弟子,绝对不可以犯戒的。我是时常被戒律堂长老罚挑水和关禁闭,但是也从没犯过这种戒律啊!”
“馅儿里放韭菜和鸡蛋也算犯戒?那你们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萝卜竹笋小白菜、面饼米粥、腐竹甜汤、玉米地瓜、三菇六耳、清汤素面、全素大烩菜我们还会用荠菜头用盐腌制腌菜。”
苏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吃几日倒还好,让我天天吃,难保不会想要一头撞死。”
“阿弥陀佛!苏施主,你”
苏蓁夹起一块饼塞进他嘴里,“嘘吃!别吱声!在这儿带着,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
苏蓁眨眨眼没有应他,径自闪身离去。
小和尚玉竹陡然被苏蓁丢下,孤零零的坐在小摊前,独子品尝着民间小吃。
望着跟前的一屉素包,思及苏蓁也是好心,不由得有些愧疚,他方才语气好像重了些
正当此时,两名少年由另一头走了过来。
“咦?庆阳,那不是你大哥苏蓁么?你要不要过去?”
首先出声之人乃是任职少府一职的施怀昌之庶子施振方,已过及冠礼的他墨发束于发冠之中,鬓边短碎发微卷,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放荡不羁之意。
他内里上襦呈白色,下衬灰蓝色下裙,外罩黑色刺绣鹤氅大袖衫。领口两端绣有阴阳太极图,肩头、袖摆、下裳以银线勾勒出烟霞流云、群山松针纹,刺绣纹理层次分明,腰间系着黑金两色交织缠绕成的宫绦,脚踩白色布靴。
他身边的少年为太傅府嫡次子,苏桓,字庆阳,年仅十三。
他身形瘦弱,眉眼清隽,身上透着淡淡的兰麝香味,面容仍显稚嫩,剑眉入鬓,唇色如樱,一双大眼中怯懦意味浓重。
发丝尽数盘起,以两指宽两尺长的藏青色发带固定,前端缀玉,发带尾端以飞鸟形金片和玉珠衔接流苏。一拢莲青色云纹襕袍,碧色菩提叶玉佩系于黑色腰带之上,下方垂挂着墨绿色银丝流苏。
红色灯笼的光照在苏桓的面庞上,他摇头道,“不必了还是不要打扰大哥哥了。”
施振方双手环胸朝前探了探头打量,“那被他丢下的好像是个小和尚?难道他就是传闻中轻渺大师的小弟子?走,去瞧瞧!”
“施兄!不妥!小弟已在府上备好了施兄你要的古籍,咱们还是”
“啰嗦!”
施振方不顾苏桓劝阻,径自走向了闷闷不乐独自喝着酒酿甜汤的玉竹。
玉竹用木勺搅动着碗中的糯米和淡化,以为苏蓁和他的师父一样丢下了他,浓浓的落寞感涌上心头。
他将余秦院折腾的天翻地覆,不过是为了引苏蓁回来,不至于将他完全忘记。
偌大的京都城,除了苏蓁外,他所识之人也就只剩萧楚泓和顾昀舒了
“小师父?怎的一个人坐这儿?”
玉竹听闻人声,抬眸望向落座于桌子右侧的黑衣少年,放下筷子,起身行单手礼,“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是何人?有何指教?”
“小师父,在下施振方,家父乃是当朝三品少府施怀昌。这附近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