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沉强忍着身体不适感,刚刚踏出门外,却见本该离去的老夫人等人又折了回来。
除了老夫人和柳姨娘外,同行的还有面无表情的苏庭邺和晚归家的苏庆阳。
另外还有两个身着道袍的少年和已至不惑之年的男子,其中一个正是与苏蓁在京都长街上有一面之缘的施振方。
他身边的男子同他一样,身着交领浅灰蓝道袍,外罩月白蓝丝缎大襟衫,衣领、双袖袖口及长摆以金银丝线勾勒出大朵盛放的昙花刺绣纹路,腰间垂挂着几束轻柔的青色翎羽。
异于常人的青色瞳孔中隐有波光流转,金色发丝不扎不束流泻于肩后。背上的银白色长剑在漆黑夜色中散发着熠熠光辉,同色半透明小光圈不断生成又炸裂成光点。
轻抬步履间衣袂猎猎,目不斜视,单手负于腰后,身前的左手轻握,犹如仙人之姿。
恰巧末沉从老夫人房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一股强劲的力量突然朝着朝着她的方向直袭而来。
如溪水般澄澈的瞳孔中,闪现惊惧。
没来由的,对上那道士的目光,竟生出了深深的畏惧。
他身上陡然间无声荡漾出银色光圈,在靠近末沉时急速缩小,将她的手腕和脚踝直接禁锢。
他缓缓踱步朝着她走去,她想要使用妖术,但锁定尚未解开。当着如此多人,又不敢再有多余动作。
苏庭邺和老夫人等人震惊的望着这一幕,苏长欢一蹦一跳着出来,笑容僵在了脸上,惊骇的躲回了安姨娘身后。
安姨娘站在门槛后方问道,“这老爷,老夫人,你们这是作甚?”
苏庭邺请淮扬道长前来是为捉妖,这点毋庸置疑,但他入府后,也没顾得上喝杯茶水,直接循着他所说的妖气朝着这边赶来。
可孰知,那妖孽竟在老夫人的院里竟还和蓁儿的人扯上了干系。
想起外界谣言苏蓁勾结妖族,他不禁也升起了疑心。
“淮扬道长,末沉丫头是我家蓁儿的侍女,已经入府多年,您会不会是弄错了?”
淮扬道长转身对苏庭邺,左手包住右手,行拱手礼,“太傅大人,贫道已捉妖数年,此女绝对是妖无疑。”
安姨娘诧异的看向方才还同她交谈的末沉,从她身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妖族该有的模样。
自小养在深闺中不谙世事的苏长欢不知妖为何物,从安姨娘身后探出头,偷偷来到了末沉身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束缚住末沉的光锁。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苏长欢哭着收回了手,她的手指并无烫伤痕迹,但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的人揪心不已。
安姨娘见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阻隔了她的哭声,将她带离一旁,吩咐丫鬟去请府上大夫来。
淮扬道长立在原地未动,神色淡定。抬手的瞬间,一连串的青色羽毛飞出,包裹住了苏长欢的手,她手上的痛感骤然消失不见,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可相比苏长欢这边,不擅长撒谎的末沉根本不会伪装,她的肌肤并无灼伤感,显然这光锁仅是为了试探她。
勉强挤出两滴眼泪,对着那些不敢靠近她的人‘求救’道,“救我!救我啊!我不是妖!这位道长,我真的不是妖怪!”
“姑娘,贵府小姐方才因试图靠近你被灼伤,可你被贫道光环禁锢至今,仍未显露出半点受伤迹象与其狡辩拖延,不如早些现出原形。”
淮扬道长快速掐出手印诀式,口中默念咒语,只见那光环刹那间变得血红,缕缕白烟冒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末沉纤细白嫩的手腕烫掉了一层皮。
末沉忍痛咬牙,身下的影子率先开始变幻形态。
心中大惊,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千里传音向苏蓁‘求救’,悄悄勾了勾手指,藏于腰间的银色鞭子霎时脱离了她的腰间。
在旁人听来晦涩难懂的咒语从末沉口中传出,那条银鞭仿佛有了生命,犹如一条灵蛇与空中飞旋,狠狠朝末沉正面甩了下来。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有的甚至捂住了嘴。
末沉眼睛眨也不眨,望着银鞭即将落在她头顶之际,被她头顶一道透明的结界屏障阻隔。二者碰撞,产生了一声巨响。
‘滋滋滋’的电流声随之响起,且以肉眼可见浮动于结界表面。
末沉咬紧下唇,强行突破体内禁制,困住她的四枚光锁刹那破碎,落地之际消散无形。
而她则佯装身受重伤倒地不起,那银鞭本身生出了灵识,感知出新的杀气出现,体型再次拉长,疾速盘旋于末沉周身,将她护于圈内。
“竟身怀妖器?果真是妖。”
“道长,它是灵器!不是妖器!你怎可因它有护主意识,而妄断我为妖族。”
末沉强装镇定,又自知打不过面前这道士,只好心中祈祷在她暴露身份前,苏蓁能快些来救她。
“贫道回京只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