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暮景躺在床上,一只手无力地牵着商誉辰的手,眼里写满了期许和惶恐。
看着他犹如小孩般,商誉辰拍了拍他的手:“别怕,三哥就在这里陪着你,在你好起来之前,一定寸步不离。”
“好!”商暮景露出了满意的笑。
医者仁心, 心无杂念。
苏蓁随手一翻转,一把剪刀凭空出现,她将缠绕在商暮景身上的纱布剪开。
伤口再次渗血,染红了纱布,血肉和纱布黏在了一起,尽管苏蓁很小心, 但分离时的疼痛依然令他蹙起了眉头, 却强咬着牙没有吱声。
商誉辰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
不消片刻, 苏蓁便将纱布拆开,露出了商暮景惨不忍睹的身体,那些刀疤深可见骨,纵横交错。
手心翻转,又凭空出现了一个布包,动作利落的取出数枚银针,扎在了各个重要穴位上,令商暮景暂时失去痛觉。
他身上的伤势并不致命,只有断裂的经脉和肋骨较为严重,胸腔处一根骨头也有错位,苏蓁小心翼翼的将所有骨头对接复位,再用被火焰烘烤后的银针,穿针引线,将他身上的伤口一一缝合。
她的动作十分熟练,萧楚泓在一旁挑眉,显然不知苏蓁还擅长医术,毕竟苏蓁每次受伤,都是直接服用丹药。
将伤口都缝合好后, 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了他的伤口上,只见伤口停止了流血,甚至有了好转的迹象。
虽然没有直接痊愈,但至少,商暮景的命保住了。
又拿出两个一红一黑两个药瓶,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殿下不会有事了,只是他的经脉尽断,需要好好休养。这里有两瓶药,红瓶内服,黑瓶外服,过个两三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经脉尽断还能修复?!”莫修皱眉质疑道。
“当然能,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小爷都能救回来。”苏蓁笑眯眯的说道。
“狂妄!”
“狂不狂, 咱们两个月后见真章!”
“蓁儿, 有劳了。”商誉辰谢道。
苏蓁摆手:“其实我有更好的药,只是药性太烈了, 殿下身体虚弱,恐受不住,只能慢慢静养了。不过太子殿下,你应该多谢大土司,若非土司大人动用族中秘药,给靖王殿下吊命,只怕殿下早就殒命归天了。”
莫修摸着大把的白胡子,冷哼一声:“小公子谬赞了,方才您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若是教给医师,军队里每年士兵的伤亡人数必定会大大缩减。”
“土司大义,本宫替靖王多谢大土司。”商誉辰对着莫修俯身作揖,郑重行了一礼。
莫修连忙起身将他扶起,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说道:“先皇早逝,如今皇上守着盛世,正值当年,身体康健,太子身为储君,若能早日掌控朝堂,对将来大有好处。”
说完,他打开了信封,露出了里面一张白纸,以及一块墨色龙纹玉佩。
商誉辰接过白纸,疑惑道:“这是什么,本宫不明白。”
“靖王殿下假传太子密信,并许下承诺,若老夫肯出兵平乱,两位殿下会向皇上请旨,减少江都赋税,且流官彻底不再受朝廷管辖,由各方土司官来选举任命,世袭罔替。”
商誉辰默然,这自然不是他让商暮景做的,至于那块玉佩,是他赠与顾昀舒的。
想来,是顾昀舒早已有所预料,在商暮景身上留了后手,有备无患。
“一张白纸,就能将大土司心甘情愿骗来江都?”苏蓁笑问道。
莫修冷哼一声:“老夫虽年逾过百,脑子却还算灵光。”
“靖王殿下事出从急,不得已骗了大土司,可依苏某看来,此事并不妥。”
“你们是想反悔?!”莫修怒道。
“反悔自然不可,只是卡伊族此番功劳甚大,区区流官世袭,土司大人便能满足了?”
“你究竟是何意?”
“士农工商,商人为最低贱的下等人,可苏某觉得,与其向皇上讨高官和恩赐,不如,让太子殿下帮助大土司的部族行商。”
“黄口小儿,莫非觉得我江都原野七十二部族缺钱?”
“钱自然不缺,只是,你们困守深山,避世隐居,平白无故坐拥万千天材地宝,却不知物尽其用。即使你们老人愿意忍受冬寒酷暑,可那些壮年和年幼稚儿,他们整日里坐井观天,不知世间之大,误认小小原野,广涉天上人间。”
莫修有些动容,问道:“何为天材地宝?”
“苏某在太子之前,先行一步来到江都,江都地貌早已览尽,江都土壤本就肥沃,经历水灾后,屋舍重建。太子殿下已经下令,让百姓们以工代赈,并且还带来了一年可三收的种子,这些种子不仅可以在江都推行,你们七十二部族,也可同用。只是,你们要从山里迁出,改名易俗,修缮族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