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身体好得很,不会有事。”
“不行!少主和誊公子如今下落不明,您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可万万不能出事了!”
“这牛痘疫苗绝对不会有差错,我若不以身犯险,百姓们也不会信我的。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身子冒险的。”
“可是.”
汤盼儿还想再劝说几句,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让我来吧。”
是裴少君!
他头发乱糟糟的,露出来的肌肤上新旧疤痕叠加。
身上残破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被血迹浸染,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犹如落叶残花,了无生机。
众人吓了一跳,汤盼儿快步上前搀扶住他:“少主?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伤的?”
“有劳各位替我忧心,抱歉。”
原本空气里弥漫着沉痛和悲伤,但裴少君的声音却犹如一缕温和的风,吹散了伤感。
他在汤盼儿的搀扶下来到了苏蓁面前,将手抽出,一声不吭地跪在了苏蓁身前。
苏蓁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勾了勾嘴角,说道:“回来就好。”
裴少君伸出手臂:“给我注射吧。”
看着他眼里的坚毅,苏蓁有些心疼:“你先起来吧。”
裴少君不起,其他人只好继续劝说。
“少主,你看起来受伤很重,不如先让我们给你包扎伤口吧。”
“是啊!再拖下去你可能就没命了!”
裴少君不语,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苏蓁。
苏蓁抿唇,蹲下身将为其注射,等她抽出针头时,裴少君笑了。
“师父.我还可以唤你师父吗?”
裴少君耳畔嗡鸣,眼神晕眩,他隐约看到苏蓁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听清。
就在他身子倒下之际,一条有力的臂膀将他接住。
苏蓁看着霍疾说道:“他接种了牛痘疫苗,你把他抱进病房吧,今夜起我会守着他。”
“我陪你一起。”
“嗯。”
这时,尤云来过来了。
“先生,有二十位病人愿意接种牛痘疫苗。”
“嗯,你们就按照我先前的步骤去给病人们接种吧,我去看看少君。”
“少主回来了?”
“嗯,他受了伤,你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受伤了?”尤云来看着地上残存的血迹,心里一阵发凉:“少主伤得很重?是谁做的?”
“不重要了,回来就好。对了,尤医师,凤凰城里近两日会有风沙,你去叮嘱百姓们,早晚要漱口,还有碗筷那些一定要用热水清洗。”
说罢,苏蓁朝着裴少君的病房走去。
在场众人皆知,苏蓁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裴少君受了重伤,但她却不追责
要么,是苏蓁惹不起那个人,要么,是裴少君自己不愿追究。
他们更倾向于后面的猜测
罗公公在远处叹了口气,没想到皇上居然心软了,把裴少君放了。
他走到病房门口敲了敲门,霍疾开门后,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罗公公也不敢多言,将木盒圣旨给了霍疾后,就连忙告辞回宫了。
病房里,昏迷不醒的裴少君躺在床上。
霍疾解开他的衣服,那身上的疤痕交错纵横,尤其是背部和腰侧数条深可见骨的鞭痕,令人心头为之一震。
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脓,苏蓁先注射麻药,清除他伤口里的脓液,再切除已经坏死的组织
苏蓁本想用尹深炼制的药为裴少君治伤,但拿着药瓶的手却猛然一顿。
收回药瓶,取出了医院里为患者处理伤口的药,撒在了裴少君的伤口处,再进行缝合包扎。
等到一系列操作结束,苏蓁摘下了手套,让霍疾帮裴少君穿好了衣服。
两人坐在了裴少君对面,想要等着他醒来。
“没想到殷玉礼这么狠,为了逼他说出你的秘密,竟下如此重手。”霍疾低声说道。
“叛国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殷玉礼能饶他一命,并把人送过来,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所以你才没有用尹深的药给他疗伤?”
“尹深的药很好用,敷上后伤口会很快痊愈,不留疤痕。可若少君刚回来就变得生龙活虎的,那不会是殷玉礼想看到的。”
霍疾叹气:“裴少君的嘴真够硬的,幸亏有你的契约撑着。”
“契约早就解开了。”
“什么?!解开了?!”霍疾一声惊呼,让床上裴少君在睡梦中蹙了蹙眉,霍疾捂着嘴小声问道:“何时解开的?”
“我被关进刑部大牢的那日他来过,我解除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我以为我们的师徒情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