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夜里,到处都是喜悦的欢笑声。
只是皇宫深处,却有一落寞的皇帝正在孤独饮酒。
姜温来时,只见他脚边的酒坛子滚了一地。
他拿起一坛酒,坐在商誉辰旁边的台阶上,饮了一口酒,哑然失笑。
“听说你要封蓁儿当女相。”
听闻她的名讳,商誉辰身子一僵,陡然想起他和苏蓁初遇时的种种。
苦笑一声,大口饮完了一坛子酒后,轻轻‘嗯’了一声。
“挺好,有眼光。”
“嗯。”
“你身边那个叫织兰的丫头挺好,赤胆忠心,又为你出生入死,倒也不错。”
“嗯。”
“她对你有情,你应该知道。”姜温顿了顿,“她身为暗卫,不该如此,可是......”
“我知道,但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且,身为皇帝,我将来三宫六院难以避免,我不想辜负卿卿情深,亦不愿让她和我一起困于笼中。”
姜温尚未张口,殿门却陡然被人推开,露出了织兰的身影,她红着眼摇了摇头,跪在地上。
“殿......皇上!我不要离开皇宫!求您不要赶我走!”
商誉辰皱眉:“宫外比这里自由,没有规矩,没有繁文缛节。你可以出去开个酒楼铺子,将来再寻摸个好夫君,如此一生,倒也好。”
织兰摇头:“不!皇上!自我见您第一眼,眼里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我知您对我无爱,但您是一个有情的明君!我甘愿伴您余生!”
尽管商誉辰数次劝说,但织兰却铁了心想要留下。
姜温无语,终于明白了苏蓁常说的‘恋爱脑’为何意。
说来,他们这群人,哪个不是恋爱脑?
唔...以萧楚泓最甚!
最终,商誉辰妥协了,他叹口气,将织兰扶了起来,擦掉她的眼泪。
“织兰,我给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但我可以保证,你在后宫可以安乐无虞一生。”
织兰终于笑了,使劲点点头。
皇帝是天下人的,她独占不了。
对于这点,她很有自知之明。
她祈求的不多,只愿伴君身侧,足矣。
如她所愿,次日封妃的圣旨就到了,她被商誉辰封为了兰妃,赐居舒兰殿。
......
一个月后。
末沉告别了苏蓁,前往西凉。
苏蓁婚后没几日,尹深三人就离开了洛祁。
如今,末沉也是时候也寻找她的归宿了。
从前,她为了苏蓁而留在了京都这座华丽的囚笼数年。
现在,她也应该为了自己而离开了。
......
“既有窈窕淑女,君子何故不求?若所行之道不同,何不放手弃之。”
这是苏蓁对末昇所说。
苏显儿对末昇日久生情,只是末昇为妖,不懂人间情爱。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
但他们之间,却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
当苏蓁点破后,末昇显然开窍了。
只可惜,雕刻朽木非一日之功,笨拙的追妻之路磕磕绊绊,险些吓跑了姑娘。
还好,经过众人共同努力,终于帮他抱得美人归。
......
没过多久,京都城里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临安侯府世子爷娶妻成亲,后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左相姜温也成亲了。
听说苏家三小姐苏显儿好像也定了亲事,等到明天开春就要过门了。
一段接一段的佳话,终结在了杨大学士府和唐太尉家的结亲。
好在萧楚泓和苏蓁过往的‘分桃之恋’太过张扬,百姓们从前议论多了,如今听闻他们两家的公子定亲,震撼过后,竟也能接受了。
只是可惜了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们,为此哭得肝肠寸断。
......
过了年关后,喻子晔和御卿晚一起前往花满蹊。
花满蹊于大漠重现,将洛祁和西凉隔绝。
他是洛祁的世子爷,亦是西凉的大将军霍疾。
当消息传至西凉后,免不得要遭遇许多骂声。
可时日久了,对百姓而言,他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是他让西凉免于战火,让他们过得安定富足,让他们不再为温饱发愁,让他们不会因一点小病而丢了性命。
让奴隶们有了活路,让商人们不再是被鄙夷的底层。
花满蹊的存在,犹如定海神针,保两国平安。
......
江湛前往被封印了七十万年的深海,有了尘出手,曾经的血海逐渐变得清澈。
散发着白色光泽的碎骨沉入海底,微末的生机覆盖。
江湛那颗被仇恨和血液污浊的心,也逐渐变得清明。
他在海边定居,尽管等待时日未知,但他拥有无尽的生命。
他等得起!
随他其后而来的是小和尚玉竹,他的鞋底已经磨烂了,风餐露宿的憔悴模样,一看便知这一路糟了不少罪。
“你来做什么?”
他对着江湛笑道:“我来陪你等着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