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演奏的一切都是他的感觉,让人听了就知道他来了,但是因为他参加了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缘故,他发现这样的演奏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完全没有古典音乐感觉。” “就比如说郎良月,郎良月他的音乐其实和傅调很像,都是自己的感觉,但是郎良月比傅调好一点,那就是郎良月他……不管演奏什么,他都会尝试着演奏出作曲家的感觉,并且尽可能让两者融合。” “郎良月的音乐之中,他占据本体,主动,作曲家的感觉占据一个骨架,因此你听郎良月演奏什么都是郎良月的感觉,可是他演奏的并不差,而傅调明明也是演奏的什么都是他自己的感觉,但他演奏的问题就很大。” “后面傅调他很明显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尝试着去修改自己的音乐,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他的路走歪了,他开始专注于肖邦,和我当时一样,太过于专注肖邦便让自己的存在消失,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对于我而言,绝对不是正道,因为我走过,并且走错。” “后面我和傅调说了一下,他很快便醒悟过来自己已经走错,让音乐回来了一点点,开始寻找他自己的音乐,也就是之前我说的那种大海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他自己领悟的原因,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他的大海之中同样只有大海,他自己本身的感觉消失了许多,就是那种大海跟我看大海之间的区别……” 周叁立刻开口打断了何深,不解道:“可是这个又有什么关系,这个大海不是也是傅调他自己的音乐吗?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做大海和我看大海的区别。” “因为,自我啊……” 何深无奈。 “丢失了自我的存在,那么本我还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无意识的操作罢了,我希望可以看到人的存在,而并非一个单纯的机器,演奏机器。” 说罢,何深摇了摇头,表情更加的无奈。 “不过也是,我当年在傅调这个年纪的时候,实力还不如他呢,傅调最起码都已经找到了自己应该走的那一条路,而我呢?我还在这个地方瞎混。” 说罢,何深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仔仔细细地去了外面的那一层塑料纸后,将那塑料纸平铺叠好放入口袋中,随意地咬着棒棒糖,向着屋外走去。 “好了,我就不说这么多了,我先出门休息一下。” “好。” 周叁看着何深走出门,又看了一眼正在舞台上演奏的傅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道。 “何深!” “嗯?怎么了?” “你……还想回江洲这边教学吗?” 何深的身体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周叁,随意地摆了摆手,笑着道:“啊?江洲啊,算了吧,我打算等这个学期结束,我就辞职了,可能先去德意志,或者法兰西那边看看有没有教学的机会,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我在漂亮国那边的同学,看看能不能去漂亮国那边了,江洲这边的话,我应该回来的机会不大了吧?” “这样啊……”周叁微微摇头,“好吧,祝你前程似锦了,可惜江洲这边的风气还是不行,不然的话……” “嗨,没事,也祝你能够讲学院越做越大!” 何深笑着摆手,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向着外面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周叁的视线之中。 周叁看着何深消失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正在演奏的傅调,视线略显黯淡。 “果然,已经失去的,就不要再向着试图挽回了。” “何深啊,傅调啊……” “可惜啊。” 周叁一只手背着手,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地中海,弯着腰无比沉重地离去。 现在音乐厅里面的事情已经不归他管了,他只需要看最终的效果即可。 傅调在演奏完,确认感觉没有问题之后,也暂时离开舞台,在后台休息室内等待大师课的开始。 并未等待多久,音乐厅外的工作人员便开始放人入场,让那些江洲内各个地方的学生依次进入自己的位置,并且还留有一些学校的位置让那些学校里的老师前来。 众人快速入场,将音乐厅内的位置占满。 并未过多久,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整个屋子内便被彻底坐满,而剩下来的一些人只能站在过道处等待着大师课的开始。 傅调站在音乐厅的后台看着台下的那一切,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几日。 当时海城国际钢琴教育大会上,好像也是如此,有大佬上课,所有人都堆积在音乐厅里面。 不仅仅座位坐满,甚至过道都有人可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