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不,我说实话好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愿意为了一点潜在的危险牺牲自己?他就不能考虑其它的可能性吗?比如和我合作,比如…… 林安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全身镜前,忽然用右手掐住了左手手腕,房间中的一切像水中投影晃动着,手腕被握着的地方流出一串黑色的液体,手腕上烙下一圈黑色印痕,缓慢淡去。 是那个凶手的想法…… 林安重新看向镜中,原本只有无人房间的镜面变黑,出现了一个非常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五官也看不见衣着,但从轮廓看来,这肯定不是安格,也不是自己,虽然和自身的体格相像,但林安觉得自己没理由认不出自己。 是那个凶手的烙印。 他最后还是转化成未知了,只不过安格处理的迅速,没能影响太大的范围,但他死后的残余,那些粉尘一样的东西,侵入了安格的身体。 这些东西不是凶手的灵魂,但是是凶手的一部分,仅仅是侵入一部分就影响了我思考的方式,让我产生了平时自己绝不会有的想法,这就是未知的污染? 这……不是和我影响安格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我和他合二为一,彼此谁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哪怕有时行为矛盾,当时的我始终认为自己就是安格本人…… 呼,这太可怕了。 这种污染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层面,甚至更深层次,所以这种残留才会难以消除…… 如果这些污染完全影响一个人,想要消除残留势必也会消除这个人的一部分,所以,所以乔斯林才没能杀死我,不……他不是不能,他是故意留下的我,那种结冰一样的感觉,或许是一种遏制,他好几次在和安格对话的时候都保持着沉默打量我们,而我们所说的话根本没有思考的必要。 他是在判断,判断真正的安格是怎样的,判断我被压制的情况……这…… 林安慌张的站了起来,椅子被掀翻在地。 他在镜子前来回踱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户外透明流淌的水流瀑布,坐到了床上,没坐上五秒,又重新起身在房间中绕圈。 他猜不透乔斯林的想法,他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他只能肯定乔斯林一定是知道自己依旧存在在安格体内的,因为他和安格结合的很紧密,想要彻底消除自己,必定…… 必定会损伤安格? 为什么自己这么肯定? 他犹疑着看向自己的左腕,烙印已经淡去,而皮肤表面的黑色液体还残留着。 他看向镜子中依旧存在的模糊人影,眼角微动,重新回到镜子前,扶起靠背椅坐下。 他刚刚是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异常,所以试着用使用银翘时的感觉来对付左腕上的烙印,可凶手留下的残留还在,说明这种方法并不管用,也是,他现在基本能确定一件事。 我就是未知的存在。 凶手对我来说是未知的残留,未知的入侵,而我对安格来说同样也是入侵他的未知,从乔斯林针对我做的举动就能确定这一点,所以我回忆银翘的用法,使用银翘能取得的效果和以安格的身体使用银翘,取得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个未知该怎么对付未知呢? 安格记忆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但他似乎记得乔斯林讲过一些…… “黑暗奇观中,有着大量我们完全无法处理的未知。” “它们杂糅缠绕,相互吞噬,形成一个不分你我的巨大整体……” 未知之间可以相互吞噬! 我现在的情况可以算一种未知聚合体! 一种兴奋感在林安的脑海中跳跃,让他想要立刻把这个知识点记下来。 他还没有起身,书桌上的纸笔就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他的手上。 这……不管了,先把想到的东西都写下来。 【我是侵入安格的未知,在与安格共生的情况下受到了其它未知的侵入。】 【这些未知不知道为什么主动依附在我的……】 林安想了想,自己现在没有身体的概念,于是他重新落笔。 【依附在我的精神体上,因此,现在的我属于未知聚合体。】 【未知之间相互杂糅纠缠,可以彼此吞噬,因此我可以尝试吞噬这部分其它未知,把它变成我自己的一部分。】 林安停笔思考道,怎样算是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像他之前和安格那样?对,让自己的意识代替这部分未知的原本意识,让“它”以为自己就是“林安”。 想到这儿林安笑了起来,这算不算一种一种针对精神进行的游戏,彼此之间进行洗脑,谁的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