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清晨的卡希姆郊外,天色亮的比以往要晚,东方灰蒙蒙的一片,光线只勉强够看清道路,罗赫点了一盏马灯,速度慢悠悠地行在前面,中间是安格,最后还跟着一位根植园的同事。 “怎么了?”罗赫一个大动作,让人担心他会从马上摔下去。 “你和阿丽姐结婚的时候,我哥哥是知道的吧?” “啊……怎,怎么说起这事?”罗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他最开始就是通过安德烈亚斯才与阿丽认识的,“他,他知道的,还在信中祝福了我们。” “……我看是教育了你吧?” 罗赫最开始追求阿丽的时候,反对声最大的就是安德烈亚斯,他好几次在家中表示罗赫就是个木头脑袋,阿丽姐嫁给他只是平添操心,安格虽然觉得罗赫打猎是一把好手,较为欣赏,但年纪尚小的他一向支持哥哥的说法,也不想让姐姐那么早出嫁。 受困于索里亚兄弟的阻拦,罗赫每次想找阿丽聊天都会被打断,与阿丽的恋情毫无进展,这事直到两兄弟参军以后,有一天家里忽然来信,告诉安格阿丽姐已经和罗赫正式开始交往了。 “我哥当时是怎么说的啊?怎么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呢?” “哎呦,我的好弟弟。”罗赫放慢速度,与安格保持同行,“我是哪里做错了吗?你要这么打趣我,我…我对阿丽一直很用心啊。” 他和阿丽姐结婚已经半年多,期间几乎有求必应,有问必答,这是安格从阿丽、从母亲,从自己的观察中能得到的,阿丽姐过得很幸福,安格看得出来。 “不……我只是……哎,你还记得我哥差点成为你上司那件事吗?” 听见这句话,罗赫走在最后的同事默默加快了几步,靠近两人。 “我记得……当时安他首都巫师学院的有好几份邀请,但他就想去艾恩,以为没有达到艾恩的标准,准备跟着局里的巫师学习,听一听他们的建议,当时我们局长就想给他一份资助,让他做个挂名巫师,等毕业后直接回来上任,他还拿这个打趣了我好几天,我实在是怕了他,就是那时候转到夜班的。” 安格与他的同事同时看向他,两人是第一次知道罗赫的夜班还有这么一个来历。 “那您的哥哥现在还在首都巫师学院吗?”罗赫的同事,显然对安格的家庭背景没那么了解。 安格摇头:“后来赶上战争全面爆发,艾恩的邀请也只是延期了,我们一家参军,哥哥接受了军议会的资助,前往艾恩就读,再没回来。” “……是,是因为战争吗?” “或许是吧,哥哥的研究是保密事项,我不了解。”他垂下头,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地面由问向罗赫,“有我哥哥写的信吗?我能看吗?” 原来是想哥哥了,罗赫心想,看向已经出现轮廓的索里亚庄园道,“大多都在母亲那儿。” 安格望了一眼同叫母亲的罗赫,略感怪异,但没说什么。 回到家中时,一家人都醒了,索里亚夫人将老巴里的指骨收进一个红面漆盒,里面还整齐地摆放着其它几枚指骨,整个上午,包括罗赫在内的一家人围坐在大厅木榻上,洗净双手,在火炉中加入香料木材,压火出烟,将漆盒至于烟上,围坐诵读海琳娜选经,以作告别。 这是海琳娜传统的葬礼,现在已少有家庭会举行这样的葬礼,早先的人们认为通过香料烟雾,可以驱散死者尸骨上的未知,也是将尸骨制作成配饰的步骤之一,如今虽然有了根植园,但人们还会愿意以仪式送别家人。 在这样专门的仪式中,过去的点点滴滴会在诵读声中浮现,在香料的烟雾气息中,似乎能看见老巴里从年轻迈向死亡的每一幅切片,他平生是个很和善的人,也是为索里亚家忙前忙后,最为辛劳的人。 女士们已经泣不成声,安格红着眼眶,从烟雾中看到一丝老巴里的背影,他似乎正回过头来,盯着自己。 一丝愧疚萦绕而上,那缕烟雾很快变化,化成了一张青年人的脸庞。 安格合上经文,爬下木榻。 他抹干净眼角的眼泪,向后院走去,拿起工具步入田间,母亲和姐姐们,只当他还未从老巴里意外离去的自责中走出来。 “老爷,有您的信。” 晚饭后,卡伦将两封信交给安格,以海琳娜的通讯速度来看,这几封信的主人应该住的不远,一封来自格奇亚的战友家属,一封来自首都认识的雷彻。 格亚奇的那位父亲,打算带着女儿去首都谋一份生活,等女儿再大些,他再另寻打算。 【致安格先生。】 这是雷彻寄来的信件。 在哥哥死后,雷彻决定和父亲商量搬去艾恩,他打算在那里学习巫术,以期望将来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