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更多的目光投向了这里的周围:“这片神秘的水域居然连已经灭绝的生物都能收服?”
“一定要自圆其说的话,这里还是有可能收集到已经在自由世界中灭绝掉的水生生物的,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这片神秘的空间领域究竟已经存在了多久。”压低声音回答的段青随后也开始环顾四周:“要是这里的存在历史与自由世界的历史一样长,那它所收集的水和所有的生物自然也有可能与自由世界同步,成为一座天然的水生历史博物馆。”
“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活着看到这些馆藏。”
又是一道巨大的水流声出现在不远处的平静水面上方,只不过这一次因为距离的关系,段青和暗语凝兰并未完全看清破水而出的这个生物具体的长相,他们只能从那崎岖的阴影轮廓线与落水时溅起的巨大水浪,判断这个生物的体型与重量究竟有多么惊人:“啊,就像下雨一样。”
“还是交给凝兰吧。”迅速站到了段青的身前,女仆玩家伸展双臂挺立的姿势随后却是微微抬起了少许:“唔,好像不止前面,上面也落下了一部分呢。”
“又有新的江河湖海被搬运到这里来了吧。”同样抬起头来的段青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真是的,按照我们刚刚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瀑布量,这里的水几乎是源源不断、流之不竭的,所以我们头顶上的雨,本也应该是永续不停的才对……唔。”
“话说回来,这些水最后都去了哪里呢?”似乎刚刚才想到了这个问题,段青的目光随着那些稀稀落落的雨滴一同落向水面:“这个空间不可能无限大,总有一天会被水装满吧?何况自由世界的创世史是以几千年为单位——”
倾泻而出的杀意顷刻间覆盖了自己的意识,段青的身躯骤然僵直在了原地,他艰难地转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源头却是属于暗语凝兰那正在颤抖不已的身体:“……”
“你——啧,我明白了。”
几乎已经嵌入骨子里的熟悉感觉如电流般通过全身,唤起的深层记忆也让段青立刻行动起来,他猛然蹲下了身,任由无数随后纷飞而至的切割轨迹从自己的头皮上方擦过:“凝兰!”
“醒一醒!”
如同久蓄之下骤然施放的长堤,毫无遮掩的杀气化作实质般的洪流以暗语凝兰为中心向着四周肆意倾泻,巨龟四周的水面仿佛也在这股杀意的宣泄中压出了膨胀的落差,以半球形的轮廓向四周挤出时而尖锐、时而低沉的刺耳鸣响。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位于这场杀意风暴中心的段青抬起的视线中也只余下了那位女仆短发胡乱飞舞之下的一双眼睛,原本如同皎月般清澈的那双美丽的眼瞳此时也化作毫无生气的灰潮,直勾勾地盯着段青所在的方向:“你——”
“……可恶。”
如同九幽地狱里传来的呜咽声中,猛然一咬牙关的段青发出了最后的一声叹息,略作调整的他任由那杀意裹挟之下的匕首没入了自己的心脏,同时借着早已有所准备的一瞬间“接触”,准确地抓住了那只匕首后方的纤细手腕。心脏被刺穿的剧痛随后浸染了自己的全身,也让这位灰袍魔法师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但他的嘴角却依然向上翘起,然后顺着那快到极致的刺杀力道,仰面跌落到了后方的水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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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象过无数种可能性——我会在那个神秘的水域中最后遇到什么强大敌人的可能性,但我却没有想到,自己最后遇到的最大BOSS,居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真是讽刺啊。”
心中飘过了这样的自言自语,段青从黑暗中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想象中的复活重生所应有的场景画面却是并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有那无边无际的昏黑与隐约传来的呼喊声依旧不停地在他没有恢复的听觉中回荡:“……生……先生……先——”
“先生!”
耳鸣声与模糊音凝聚成为可以分辨的字语,那同样模糊的昏黑视野也渐渐变得清晰,段青想要挣扎着抬头,但却被传遍周身的刺痛与麻痹感所制止:“哈——”
“我居然……还没死啊。”
重伤的身躯让他放弃了接下来的挣扎,但被水浸透之后的湿润感与沉重感还是出现在了他的触觉内,他歪了歪头,属于暗语凝兰的那张熟悉的面庞随后占据了他的大半个视野:“先生!先生——!呜呜呜呜……先,先生,您终于醒了!”
“怎么……哭成这样。”试图伸手拭去对方已经沾满了面庞的泪水却以失败告终,灰袍魔法师只有嘴唇还能在虚弱的声音中翕动:“只是……虚拟游戏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
“就算是虚拟的世界,凝兰也绝不可能原谅自己。”几乎哽咽到无法说话,暗语凝兰抓着段青的双手也越来越用力:“要是先生因为凝兰的错而出现任何损失,凝兰还有什么颜面继续追随在您的身边?凝兰还不如——”
“嘘,停。”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嘘声,段青动作艰难地摇了摇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凝兰啦,你已经成长为一个足够独立的‘人’了,如果有朝一日你对我心生不满,真的想对我亮出武器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