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全新考验,是给予他们‘永恒的安宁与繁荣’之前最后的一次试炼。”
“所以便形成了现在的‘风俗’,是吧?”段青摩挲着下巴回答道:“那个时候的克洛玛伊古还在吗?”
“应该还在吧,毕竟这些记载都留存了下来。”卢芬回望着段青的眼睛:”克洛玛伊古的衰落并非因为实力不足,而是因为人丁稀少,部族的对抗并不一定是以高手决定胜负,人数和战士的数量也是关键的一部分。”
“那你们部族为什么会人丁稀少呢?”
“因为——高傲。”
说出了一个令段青意外的词汇,卢芬再度捧起了一旁桌上的茶盏:“不仅是我们,其他古老的部族也都是如此,他们不屑于使用过度的蛮勇和武力来解决问题,也不愿意与所谓的‘下等部族’进行接触。”
“阶级的问题,看来在任何时代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存在呢。”于是段青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所谓的下等部族指的是?”
“当然就是现在的那些最强大的部族了。”卢芬笑着指了指马车外:“那些曾经被我们看不起、来源于草原各个角落里的‘乡下部族’,正是经受了连年风霜考验、将自身磨练得无比强大的部族,他们为了蒙受神山的庇佑听召而来,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们这些久居安逸之地、毫无成长与进取之心的部族斩落马下,成为草原部族中的新贵。”
“然后周而复始,往复循环。”说到这里的老人再度发出了一声唏嘘感叹:“何其相似,何其讽刺,或许这种不断被取代的王朝模式,也在那些神使们的预料之中吧。”
“新生的部族和拥有发愤图强之心的部族的确在这种争夺中拥有更大的优势,就像那苏族和呼伦族一样。”段青点头同意道:“那些所谓的吞并与融合,也是这种潮流之下的产物?”
“这也是一种部族延续的手段,但克洛玛伊古的祖先们没有选择这么做。”卢芬遗憾地回答道:“具体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我已经无法知晓了,而没有接受时代潮流、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祖先们,自然也就成为了最后的牺牲品。”
“现在留存于世的古老部族们,十者已去其九。”
又一次轻轻饮啜了一口手中的茶味,老人用这句话作为了最后的终结,静静消化着这些信息的段青随后也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木杯,半晌之后才将自己理清之后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有几个问题:克洛玛伊古的记载里,有提到过成为草原部族之前的历史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他们是上古留存下来的部族之一。”
“不不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摆了摆自己的手,段青再度开口的话音也变得更加低沉:“我指的是时间——风之大陆最早的历史不是可以追溯到冒险时代吗?克洛玛伊古那个时候应该也存在才对吧?那个时候的风之大陆,以及这座大陆上的国家……你们有留下什么内容吗?”
“……没有。”老人的眼中再度迸发出了回忆的光芒:“克洛玛伊古自古就是克洛玛伊古,没有其他的别称,更没有说过是某个风之大陆古国的后代。”
“好吧,那我们再问问现在的事情。”沉默了片刻的段青随后继续问道:“你逃离这里并前往自由大陆,是什么时候的事?”
“准确地说,不是我逃离了风之大陆,是我的族人祖先逃离了这里。”老人卢芬再度摇头:“至于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了无尽之海的另一边,又为什么没有在族史中提及此事,我也不知道原因。”
“有猫腻啊。”撇了撇自己的嘴巴,段青竖起了自己的第三根手指:“接下来是最为关键的问题了:你刚才提到的神使消失,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载中写明的时间,大约是在罗德历2150年左右。”卢芬沉思着回忆道:“换算成新历的话……”
“大概是新历180年附近。”代替对方说出了这个答案,段青随后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
“怎么了?”
“不,没什么。”
面对卢芬紧随而至的疑问,灰袍魔法师用摆手的动作强行提振起自己的精神:“那么再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吧:芙蕾这个名字,出现在你们部族记载里的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刚刚提及到的地方。”老人笑着回答道:“她便是我们在漫长巴里什大会上遇到的最后一任神使。”
“……嘿,真是一点惊喜感都没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段青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笑:“时间吻合,事件也吻合,那么剩下的也只有——”
“她的动因。”
灰袍的魔法师静静地等待着老人的回答,后者微微犹豫了片刻,最后终究还是将答案说了出来:“这段记载非常奇怪,我的祖先似乎认定了这位与帝国的开创者同名的人是一名真正的神使,并且与其他部族一起,按照以往的仪式习俗将其奉为上宾,然而……”
“‘神使说:寄魂于形,皆为虚幻,以身砺志,方能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