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钟离山问:“他怎么回?”
“什么都没问。”梅良玉冷着脸道,“我都告诉他在机关岛,他倒是能忍,一个字都不问。”
刑春蹲在地上,往下边探头,一边抬手遮挡被狂风吹上来的雨雾:“他确实能忍,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现。”
“这小子。”梅良玉收起听风尺,转身朝下方走去,“最好别让我逮到了。”
他向天空吹了声响亮的哨声,召来白头黑羽的海雕,利爪在梅良玉单肩轻点一瞬又飞离。
梅良玉要它帮忙放风,海雕回应一声后,又向高处飞去。
外城的热闹总是令人眼花缭乱,若是独自一人置身其中,却会感觉到不同于众人的孤寂。
年秋雁独自一人赴约,按照张相云说的地方赶去,目的地周边的街巷已经被清空了,平日亮着的百家灯火,这会一盏也没有。
南宫家的术士隐在暗处,观察着每一个走过的人。
年秋雁神色淡然地穿过暗巷,朝唯一亮着光的精致小院走去,他刚到院外,就有人从里面开门,放他进去。
露天小池里有几条红鱼转悠,走过旁侧的水廊,尽头的水榭挂着透明的水蓝色纱帘,靠近水榭前有两名守卫,皆是面无表情。
年秋雁能透过纱帘,看见坐在石台边斟茶的模糊身影。
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他走进水榭后,对上男人抬头时那锐利藏锋的目光,心头一颤。
年秋雁几乎瞬间就低下头去,敛眸避开对视,低声道:“曹叔。”
*
虞岁来得晚了些。
她一直在马车里待着,入城后才掀开车帘往外看,张相云和洛伏一路来也没有交谈,静悄悄地入城后,驾着马车走进七拐八绕的小道。
眼看去的地方越来越黑,虞岁不满道:“你们究竟要带我去哪?”
“小郡主,别着急。”张相云吊儿郎当道,“你仔细看看,这附近到处都藏着南宫家术士守着你呢,放宽心,要是我俩对你有半分不敬,这些人可就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蹦出来了。”
马车驶过转角,能看见前方亮着灯火的小院。
虞岁知道这里,是南宫家在外城的府邸。
之前黑胡子不放心她住在西德酒楼,觉得酒楼不符合她的身份,要她去住更好的府邸。
马车在门口停下,张相云利落地翻身下去:“郡主,可以下车了。”
门还是开着的,似乎知道还有人要来,不敢闭门。
虞岁下了马车也没有第一时间看里边,而是朝洛伏伸出手:“还给我。”
带了命令的语气,毫不掩饰话里的怒意。
张相云在旁看得笑道:“都到地方了,你就还给人家呗。”
洛伏把听风尺放在她摊开的掌心。
虞岁看了眼两人,转身朝里面走去,有人在前边领路,她也不怕走岔。
张相云和洛伏跟在后边,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的虞岁,若有所思。
许是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气,更没被人抢过东西,这郡主脾气倒是十足十,他俩像是成功把这位南宫郡主给得罪惹毛了。
虞岁跟着人来到水廊,看见尽头的水榭里面已经有人等着,却不止一个。
直到看清坐在水榭纱帘后的人之前,虞岁都在猜想来的人是谁。
与年秋雁谈话始终坐着的人,在看见虞岁走近后,这才起身相迎,看着从前蹒跚学步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王府禁军队长曹岩垂首行礼,沉声道:“郡主。”
起身的男人身着蟒纹黑袍,气势逼人,英挺的眉下一双眼不怒自威,却在看向虞岁时有所收敛,又成为了平日里那个降低自己存在感,不出声便不存在般,总是守在南宫家人身后的坚实盾牌。
虞岁停在水榭外一步,目光微怔地望着前方的曹岩,连旁边的年秋雁都忽略了。
脑海中记忆飞闪,从第一次在罗山之巅,被南宫明抱在怀中时,就看见曹岩持剑守在南宫明身旁。
被带回青阳后,虞岁每次见到南宫明时,曹岩几乎都在。他话少,却沉默可靠,只要是南宫明交代的事情,总是能处理得很完美。
曹岩在虞岁还是个婴儿时,与南宫明一起从罗山之巅将她接回青阳,又在她十八岁这年,护送她离开青阳,乘上去往太乙的云车飞龙。
他是南宫明信任的心腹之一,这点毋庸置疑。
有时候,曹岩本身就代表着南宫明的力量象征。
张相云说得没错,从王府来的人确实是虞岁无法反驳的。
“曹叔。”虞岁软了语气,半是惊喜半是惊讶,“来的人是你呀,为何不直接让他们跟我说,张师兄和洛师兄半路把我的马车截了,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污蔑王府和我爹——”
她脚步轻快地往里面走,话还没说完,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