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玉迈步往前走去时,刚好和宗老撞一起,宗老笑道:“许久不见,你倒是长高不少。”
青年目视前方,皮笑肉笑道:“少来攀关系,我可和宗堂主你不熟。”
宗老与他并排走在一起,仍旧笑呵呵道:“你前些年与常老赌气来外城流浪的时候,我也帮衬过你不是?”
梅良玉知道他这是想请自己出手摆平今晚的事,可他却不吃这套,面上虽然笑着,话却说得冷酷无情:“是你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才非要出手,我可从未求过宗堂主出手相帮,这份恩情,您要记也只能记在我师尊的账上,等宗堂主什么时候有空,去找我师尊要就是。”
宗老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下去。
这二十四位圣者在太乙拥有的力量难以想象,不夸张的说,他们依靠地核之力,就能掌握太乙其他人的生死权利。
无论是十三境大师还是六国圣者,一个人还是上万人,只要在太乙,二十四圣者想要杀你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浮屠塔碎片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太乙的圣者们想不想要追究。
宗老见梅良玉不肯帮忙,神色冷了几分,快步上前,不再与他同路走。
梅良玉心中嗤笑暗骂声幼稚,刚好也避开他们,去把万棋给找到。
等宗老一行人来到已经熄火的阁楼前时,发现还有人比他们早到。
阴阳家圣者乌怀薇和兵家圣者冷柔茵两人正燃着护体之气,彼此之间气氛箭弩拔张,仿佛宗老一行人再晚点到,这俩就已经打起来了。
宗老面色又变了变,这二人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半点消息也没有,也没能察觉到分毫。
一个吸食兰毒的学院教习,还不值得这么多圣者往他太虚堂跑这一趟。
这帮人肯定是为了浮屠塔碎片来的。
红绫从乌怀薇眼前飞过,遮住了她的双眸,众人却见那红唇微张间,吐出刻薄的话语来:“这么慢,你们是爬着来的吗?”
跟在最后面的九都卫们全都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不存在,看不到也听不见。
朱老抬手掩袖轻咳声,乌怀薇转了转眼珠,笑道:“我说的是太虚堂的人,朱院长您可别误会了。”
太虚堂的人们更是在乌怀薇和冷柔茵来的时候,就被两人释放的五行威压吓倒,这会还跪在地上起不来。
乌怀薇指着地上的一具焦尸道:“太虚堂的人说这就是被学院追击的前任农家教习,岳疏,宗堂主,你来说说,他是不是?”
宗老上前拱手道:“这具焦尸确实是岳疏,我与岳疏曾有几分交情,但我确实不知他是玄魁的人,还吸食兰毒。他被学院追击,受了重伤赶来太虚堂求我庇佑,我实在是不忍心,便收留了他。”
他说到最后叹了口气,做出无可奈何的模样,望着地面的焦尸痛惜道:“我本希望岳疏能回头是岸,便试着说服他,谁知岳疏却执迷不悟,想要用浮屠塔碎片的消息,求我帮他去找兰毒。”
梅良玉回来时正巧看见宗老绘声绘色的表演,他拦下万棋,招手在他黑风袍上贴了张金符:“这老东西还演上瘾了,你现在出现反而不利,先走吧。”
万棋伸手摸了摸贴在他肩膀上的金符,又看看前边的大人物们,忙不迭地点头。
他也不太想去面对来自圣者们的压力。
等万棋走后,梅良玉给虞岁回了传文,这才迈步进院门。
宗老叹气道:“我与岳疏争执时,他兰毒发作,陷入癫狂状态,我原本不想伤他性命,谁知他在毒发神志不清时点燃了阁楼。”
他没有说黑风袍和惊雷箭的事。
宗老还是想藏一手,不想告诉太乙圣者们岳疏对碑文的发现。
“宗老莫非年事已高,竟变得健忘起来,连你太虚堂是怎么烧起来的都记糊涂了?”
梅良玉那不冷不淡的声调,落在宗老耳里就变得欠兮兮,让他听得眼角一抽,回头见对方手里拿着的竹筒,霎时瞳孔紧缩。
——岳疏的竹筒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
“你……”宗老不敢相信地望着梅良玉。
“岳疏毒发,被你太虚堂的人带回,经过医治后恢复神智,在你主动追问下给出了这两样东西。”梅良玉却直接将竹筒里的两样东西全倒了出来,一张画卷,一张临摹字帖,展开横在众人眼前。
临摹的字帖密密麻麻,看得出来是相同的字句被反复书写。
第一眼望去,这些字符线条流畅优美,形状高贵华丽,字迹变化莫测,只觉震撼,却不知其意。
九都卫的青年们都偷偷睁只眼闭只眼在看这两张画纸。
冷柔茵看见画上的浮屠塔碎片时皱起眉头。
乌怀薇倒是饶有趣味地打量那张临摹字帖,竟是连她都不认识的符文。
名家藏的东西倒是挺多。
欧如双轻挑下眉,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