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怕被房东太太看见,连忙把阿桃拉到墙角一个隐蔽处。 “怎么回事?你怎么成这样了?” 阿桃趴在大妹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经过再三盘问,阿桃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阿桃的东家老爷五十多岁在政府部门做事,平时喜欢听听黄梅戏什么的,渐渐地阿桃也喜欢上了,经常偷偷躲在书房外面听,阿桃嗓音不错人也聪明,时间长了竟然能将小一半《天仙配》唱下来。 一天傍晚,阿桃边做晚饭边唱着“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啪啪”身后响起了鼓掌声,“唱得真是不错!”转身一看原来是老爷。 “唱得还挺有韵味!”大爷带着赞赏的神情看着阿桃。 而房东太太则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悍妇,仗着娘家是大资本家有钱有势,一直对老爷呼来喝去不放在眼里,而且经常喜欢和一群阔太太们打麻将,经常一打就是一个通宵。后来,只要太太前脚出门打麻将,老爷就把阿桃叫进书房一起听戏,一来二去,两人眉目之间早已有了暧昧。 终于有一天,一向看似正人君子的老爷把阿桃拉进了怀里,老爷人不错,平时对阿桃也挺照顾的,时不时地还会给所她一些小恩小惠,因此阿桃在半推半就之间顺从了老爷。 昨天晚上,太太刚出门,老爷又把阿桃叫进了书房。可万万没想到脾气火暴的太太由于手气不顺提前回来,正好撞见了他们的好事,把阿桃按在地上好一番撕扯,直打到自己都没了力气才算解气,最终把阿桃赶出了门,而懦弱老爷站在边上始终都没有吭一声。 “唉,你怎么能干那种事呢?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和东家产生什么关系了!”大妹想如果阿桃最初竭力抗拒的话也许不会有这种结果。 “那你准备去哪里?” “已经出来一年多了,我想回家看看。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大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跟阿桃分手后,大妹的心感觉空落落的,原本在上海还有两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可一下子竟然全走了,只剩下自己孤伶伶的一个,大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非常无助。 自从阿桃离开后,大妹做起事来越加卖力,更加小心,生怕自己犯一点点错。 老爷和阿强依然忙着商行里的事,不过最近阿强似乎比较忙碌,经常晚上出门到很晚才回来,已经很久没有教大妹识字了,大妹只能把教过的几个字认了又认。 1936年的上海公共租界,虽然表面上依然维持着东方巴黎的繁华景象,但实际上在歌舞升平的背后隐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重重危机。物价飞价,有钱人们开始囤积物资,似乎在做着某种准备。 “听说伐,日本人要打进来了”。 “大家不要去买日本货,听说要全面抵制日货了”。 “大米又涨了,我今天又买了10斤”。 每次去菜场,大妹总会听到这样或那样的消息。 这天晚上大约已是子夜时分,大妹在半梦醒之间隐约听到了姑意压低了声音的敲门声。 她起床打开门,看见了已经两天没露面的阿强,只见他脸色惨白,捂着的右手臂不断地有血在往下淌着。 “你怎么了?” “快关门,什么都不要问”。 大妹扶着阿强回到房间。 “大妹,帮我个忙,帮我去找点纱布再拿把剪刀烧盆开水来”。 大妹大约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乖乖地等在外面,听到几次压抑的喊叫有想进去帮忙的冲动,但她明白,其实她什么也干不了。 等了半天听见里面沒动静了,大妹赶忙进去一看,阿强面无血色几乎虚脱地躺在那里,盆里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桌上分明多了一枚子弹,大妹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地把这一切都处理干净。 第二天一早,大妹在犹豫着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王先生时,王先生先问她了。 “昨天晚上阿强是不是回来了?” ”恩,他好像出了点事”。 后来大妹听到了阿强和王先生压低了声音的争执,隐约听到了什么“开会””告密”的字眼。 “这个阿强不能再留下来了,我们早晚会被他害死”。看得出王太太的神情非常担忧。 “等他养好伤再说吧!” 大妹真是想不通阿强在忙些什么?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了呢?不过表面上她依然尽心地照顾着阿强,慢慢伤口开始愈合,在休养了几天后,阿强似乎又开始忙起来,有一天突然消失再也沒有回来,这让大妹的心里倒是莫名地多了一份牵挂。 天气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