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渐渐回暖以及那盒冻疮膏的作用,大妹的双手逐渐痊愈,从那时起大妹对那个姓马的男人从心里充满了感激,有时他来打菜时,大妹特意会往他饭盒里多盛点饭菜,但两人最多是默默地相视一笑始终没有过多的交流。 闲暇之余,杨大姐总是会问起大妹的个人情况,大妹对自己曾经的过往发自内心来说是不愿触及的,那是隐藏在她心底永久的伤痛。每每想起那个遥远的以至于让她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的江南小乡村,还有一对生死未卜的儿女,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在她生命中确确急实实存在过的往事,还有那个离她不远寄存在陈家的儿子阿宝。每每想起,她的心里总会隐隐作痛,但又不知怎么去跟别人解释。 因此,在那些一起在机场打工的同伴眼里,大妹只是一个因战乱而一路逃荒来的苦命的外地妹子,老实本分,勤快能干。热情的杨大姐总是张罗着要给大妹介绍对象,每每提及此事,大妹总是微笑着摇摇头,从未不表明自己的任何态度。这么多年,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乡下妹子坎坎坷坷走到现在,世事的沧桑让她对许多事已经看淡,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好好做好这份工,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把阿宝接回自己的身边,让他跟着自己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大妹,我跟你说啊那个李长保不错,长得人高马大,待人也不错,家就在庄桥附近,而且还是是家中的独子。”一天杨大姐神秘兮兮地拉到角落里说。 “他早已看上你了,已经向我提过好几次,如果你愿意,要不两人先处处看?”杨大姐不断地在大妹耳边叨叨着。 “你看不上这个的话那你觉得那范老大怎么样?宁波人,听说老婆当年被小日本糟蹋后自杀了,很会体贴人的。” 对于杨大姐的热情和好意大妹除了感激有时真的有点无可适从,只能一而再地寻找托辞。 “杨大姐,谢谢你的好意啊,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大妹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襟红着脸回道。 修建机场对于那些做体力的劳工来说是非常辛苦的,抬石头、运砂子、灌水泥,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会干到汗流浃背,每天劳作的时间也很长,基本上从蒙蒙亮一直要干到天黑才会收工。每天这时他们会三五成群地说说笑笑不时互相打趣着拖着满身的疲惫到食堂用餐,这个时刻也是他们一天中最放松惬意的时刻,在嬉笑或调侃中享用他们期盼了一天的晚餐,甚至有时候还会拿出一瓶藏了好久的劣质烧酒,慰劳一下辛苦的自己。 大妹发现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那个姓马的男人来食堂吃饭了,但经常会有一个与他同宿舍的大哥帮他带一份饭回去。大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当然也有点关心,几次想开口询问但又几次欲言又止。 快要一个礼拜了,还是没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大妹的心中难免有些担心起来。这天当那人再次来帮他打饭的时候,大妹低着头红着脸怯怯地问了句:“那个姓马的大哥呢?他怎么一直没来食堂吃饭?” “哦,你说老马啊?上个礼拜在抬石头时小腿被压到了,估计是骨折了,到卫生室去包扎了一下,短时间之内大概是走不了了。” 大妹闻听后心里不由得一紧竟然有些担心起来,想起人家在大冬天还特地帮她去买冬疮膏,纠结着自己是否也应该去看望一下? 傍晚时分,忙完了食堂的杂活,她特意打好了饭菜再多煎了一个鸡蛋往民工们居住的营房走去,几次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如此来来去去,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犹豫着走向了营房。 打听到姓马的男人居住的房间,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声,她在门外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推门进入。 马姓男人看见大妹,眼光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意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马大哥,你躺着好了,不要起来。” “大妹啊,你你怎么会来的?”姓马的男人略显意外地说。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好好,你坐,你坐啊。” 环顾了一下这间阴暗窄小的营房,除了四张床挨挨挤挤地排在一起,地上扔满了鞋子衣服等杂物,哪有什么坐的地方? 看见马姓男人的床角堆满了不少脏衣服,大妹麻利地从床下取出个脸盆,红着脸说道:“马大哥,你先吃饭吧,我去帮你把这些衣服给洗了。” “妹子,不用,真的不用。”马大哥涨红着脸挣扎着从床上想爬起来,大妹不容分说端着盆往外走去。 马大哥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大妹洗好衣服并且把营房整理得干干净净,心里除了感激还增加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伴着初春傍晚吹来的阵阵微寒的凉风,望着远处西边的满天晚霞,大妹哼着小曲回到宿舍。 “大妹,你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