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玉女杨钰莹那首:“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的歌声唱遍祖国大江南北时,我也加入了浩浩荡荡从各地农村涌往城市打工的外来妹的大军。 对,在1989年高考时,我落榜了。当千军万马以惊人的毅力和豪情呐喊着过那条人人都想顺利通过的独木桥时,我被挤下了河。 记得分发成绩通知单那天,我没敢走出房门,是刚嫁过来不久的大嫂帮我去取的。看到成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两天,不吃不喝,任谁敲门都不开。 母亲哭着在门外求我开门:“是你自己没有考运,一到大考就生病,没考上大学的人多了,人家不是都活得挺好?” 高考前夕,几乎有小半个月,我每到傍晚就高烧不退。在那时,几个村子共用一个虽然治不死人但又略读过点医书的赤脚医生,每次晚上发烧母亲带我到他家里时,他一直反复强调说我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至于为什么天天不退烧,可能是考试紧张造成的,实际上没什么大毛病,配上几片退烧药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这样的反复高烧一直持续到了高考那天依然没有好转。记得那时候高考,要经过两轮筛选,最后剩下的那一批才有资格去往县城的中学正式进入考场。父母担心我身体吃不消,没有让我住进学校安排的招待所,而是让我住到了在县城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托人照顾我三天的饮食起居。 三天高考,对我而言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考验。记得当时的我是带着退烧药进入考场的,实在坚持不了我会吃上一颗退烧药。只是天意弄人,我虽然拼尽全力,却依然以几分之差与梦寐以求的大学失之交臂。 高考结束,回到家中第二天,我就一病不起,一度处于昏迷状态。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我送到了镇上的医院,经检验,确诊为伤寒。 “你们怎么到现在才送来?再晚点这个女孩子可就没命了!”帮我看病的老医生语气中带着恼怒。 “快半个月了,一直在吃药,可是一直不见好,每到晚上就高烧。”母亲在一旁忙着解释。 嫂子在一旁忙说:“她要参加高考,这段时间也没空来看病,村上的赤脚医生说只是普通感冒,是我们大意了。” “庸医害人哪!”老医生发出一声长叹。 就这样,高考刚结束,我就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从小身体健康脸色红润比较好养活的我第一次尝到了住在医院被人端茶送水伺候着的滋味,更有亲戚不断送来的糖水桔子糖水杨梅等我以前一直都求而不得的美食。 可刚刚出院几天就迎来了高考落榜的噩耗,其实在我在神思恍惚地奋笔疾书时早应该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一切都在意料之内却又在意料之外。鬼知道我是多么想离开这个小乡村去往苏州或上海那样的大城市,拥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城里户口。 “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在家里也挺好的,托人给你找个好人家也不错。”父亲又动上了让我嫁人的心思。 于是,那一阵相亲又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我总是用沉默应对来作出抗议。那时我家隔三差五总有人上门说亲,可父母却又拿我无计可施,我也搞不清当时的我到底在与谁较劲,是自己还是家人? “要不我去和校长说说,让她再复读一年吧?” “你们放心,四妹的学费生活费全都我来负担!”姐夫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好男人的形象,直到他遭遇变故多年后,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他对我对这个家所有的好。 但是,我拒绝了复读,因为我知道下一年的高中教材将会进行重大改革,我自己也不敢想象如果再次落榜我该如何面对大家,我又该如何承受再次失利的打击?所以我选择了放弃。 那段时间,我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家人不经意间的每一句话都会触动我敏感的神经,然后再歇斯底里般地发泄一通。 “小四,今天你和我们一起下地割稻,这么大人了,你看隔壁的玉芬和你一样大,家里家外一把好手。” “你这样啥都不会干,以后嫁到婆家会被人瞧不起的。”母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终于不得不赤足站在了稻田里。金秋时节,阵阵微风吹过,广阔的田野上飘散着一阵阵清香。那是丰收的一年,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家家户户,老的少的,凡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劳动力都用上了,大家在烈日的照射下躬着身子卖力地收割稻子。 “小四,愣着干嘛?天黑前必须把这片稻田收割完!”父亲在远处对我叫喊着。 “小四,你今天就负责割一行,小心别割到手,这镰刀可快得很。”母亲走过来先给我示范了一下动作又带着些许无奈对我说。 我不得不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