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相闻,瞬间彼此都乱了心跳。
大概是疼痛的原因,男人的呼吸很沉,一下一下,犹如猛兽低喘。
杨千语突然就想到那三年夫妻时光里,每每亲热时,他粗喘犹如喷火龙似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惹她心乱如麻,神魂颠倒……
而封墨言嗅着鼻端女人的馨香,既觉得熟悉,可又有一丝陌生。
熟悉是因为两人的心跳节奏一致,这种感觉在他的生命里停留了三年,刻骨铭心。
陌生是因为——鼻端的馨香虽迷人,却不是记忆中那个女人的味道。
一个人的体香是改变不了的吧?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杨千语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克制着,生怕幅度大了点就要跟他的唇贴上。
一双眼,惶恐地左右梭动。
“袭击我?你有种!叫阮清是吧?行,从今天起,我们之间……”
“爸爸,麻麻,你们在做什么?”小女孩儿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人都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
下一秒,杨千语连忙推开那堵肉墙,强颜欢笑:“没什么……希希,你怎么下床了?”
她朝着小女孩儿走去,温柔低问。
家庭医生跟在孩子后面,解释道:“希希下床上厕所,见你没回来,怕你走了,非要出来看看……”
“麻麻,走吧!我要你陪着我,给我讲故事,讲艾莎公主的故事。”
没等医生解释完,希希走上前,一把挽住杨千语的手臂,把她往卧室拖。
杨千语被封墨言那么一弄,心里直打鼓,恨不得马上消失,可孩子又执拗地把她往卧室拖,叫她左右为难。
“希希……太晚了,麻麻还有事得回去,等明天再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我生病了,麻麻不能走,不然我就不吃药,不吃饭,哼!”
杨千语吃了一惊,笑道:“小滑头,跟谁学的?还会威胁人了。”
封墨言看着女人又被女儿拖进房里去,脸色稍稍收整,转而让厨房把晚餐送上来。
看着摆满推车的丰盛晚餐,杨千语才突然记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呢,一时腹中翻滚,“咕咚”叫了声。
希希耳朵尖,立刻笑起来:“麻麻肚子在唱歌儿!”
封墨言就在旁边站着,女人觉得尴尬极了,笑着刮了下希希的鼻尖儿。
“你没吃晚饭?”男人的声音响起。
杨千语充耳不闻。
她还在生气愤怒中,因为刚才那暧昧又过分的举动。
“我让厨房再送些吃的上来。”他转身要出去。
“不用了!等希希吃完,我就走了,回家去吃。”她冷硬地拒绝。
男人停留,回过头看向女儿,“宝贝,听到没,你的麻麻要走。”
“嗯……不行!”小丫头一把抱住杨千语的手臂,还往自己怀里拖了拖,“麻麻今晚陪着我,跟我一起睡,哪里都不能去!”
杨千语暗暗咬牙,恨得心尖儿都在颤抖,面上还要带着笑,“宝贝想吃什么,我喂你。”
封雨希高兴地道:“我要喝小米粥,鸡蛋,不吃蛋黄,还有香菇,火腿肉片。”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用在孩子身上也精准。
病中怏怏的封雨希,突然间好像痊愈了,胃口都好起来。
容姨又端着饭菜上来,放在一侧,“太太,您也用些晚餐吧,别饿着。”
杨千语回头,“我姓阮。”
容姨回头看向挺拔玉立的男人,又讪讪地笑了笑,“阮小姐,您请用餐。”gōΠb.ōγg
杨千语回头看了眼放在旁边的晚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菜恰好都是她不能吃的。
她对虾过敏,她不爱羊肉,她还讨厌葱跟蒜——可那块鱼肉上刚好铺着葱丝跟蒜末。
如果是故意的,那只能说这混蛋太狠了!
封墨言见她看了眼便默默收回视线,低声询问:“怎么,这些不符合阮小姐的胃口?”
“……”
“那你跟我亡妻倒是口味相反,这些都是她最爱的。”
“!!!”
杨千语心里奔腾着一万只草泥马。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哪怕后来两人因重重误会闹掰了,由爱生恨,可彼此的爱好跟口味,都还是清楚的。
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这厮何时炼就的炉火纯青?
她一边闷闷暴怒,一边又想到这人上次诋毁她“老土,脾气不好,有狐臭”——越想越气,恨不得冲起来把手里的小米粥扣他头上!
见女人吃瘪,封墨言心里暗爽,索性走到床边坐下。
“虾很嫩,阮小姐尝尝?”
“……”
“羊肉很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