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怎么惹她生气,始终没有触及她的底线。
哪怕嘴上叫嚣着要把孩子们带走,却从未有过这样的行动。
眼泪强忍不住,她看向窗外,飞快地抬手抹了。
他是真的诚心悔过,诚心弥补吧……
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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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小宙还在睡着,阿全转述了家庭医生的话。
“医生说,小宙少爷生病发烧主要是因惊吓过度导致的,建议带他去看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把心里的恐惧疏散开,以免留下心理阴影之类的。”
杨千语看着小儿子,睡梦中依然皱着眉头,偶尔眼珠乱滚,显然梦里也不平静,点点头:“我知道了,等他好些,我就带他去看看。”
“嗯……”阿全点点头,看着杨千语,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问,“封总……怎么样了?”
杨千语转头看他,想到凯恩的顾虑,突然问:“如果封墨言不在了,你跟容姨怎么打算的?”
阿全脸色一僵,眸底溢过伤痛惊恐。
杨千语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放心,他还在,只是情况依然不乐观,医生说就算他醒来,可能也无法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状态了——所以,我问问你们的打算。”
阿全松了口气,道:“只要封总不辞退我们,我们就一直为他效劳。当然,封总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就听太太您的吩咐。”
“听我的吩咐?”杨千语微微吃惊。
“嗯,封总之前交代过的,只听他跟您的,一切以您和孩子们为中心。至于薪酬,会有宫少负责,您也不用操心的。”
阿全说完,杨千语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脸色怔怔地沉默着。
阿全知道她心情复杂,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评论主人的感情生活,但迟疑了会儿,还是说:“太太,封总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您一人。他确实犯过错,也伤害了您,可现在……他不是付出沉重的代价吗?您就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他吧。”
阿全本不想用“可怜”这个词形容自己老板。
可事实就是如此。
老板现在太可怜了。
杨千语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甩了甩手,示意他先出去。
阿全恭敬地点头,转身离开。
杨千语在床边静静坐着,看着病中熟睡的小儿子,脑海里又忆起那一夜的惊险一幕。
封墨言飞扑出天台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每每想起,心头便遏制不住的一阵剧痛。
如果不是他奋不顾身,小宙肯定必死无疑,也不会现在还好好地躺在她身边。
“宝贝……”她握着儿子的小手,低声呢喃,“你是不是,也很想跟爸爸合好?也跟哥哥一样,想让爸爸举高高,骑在他肩头坐飞机?”
房间里安安静静,直到手机响起,打破了沉寂。
看着陌生号码,她微微皱眉,这谁?
“喂……”
“喂,姐!我是俊俊啊!”那边声音嘹亮跳跃,很是自来熟的样子。
杨千语拿下手机看了眼,眉心皱得更紧,愣了秒反应过来,“杨梓俊?”
“嗯!”
“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跟王哥要的。”
“王哥?”她更吃惊,哪个王哥?
“对啊!王城!他现在是我师傅,带着我做事的。”
“什么?”杨千语的脸色一变再变,握着手机起身离开卧室,语调恢复正常,“你说王城现在带着你做事?什么意思?”
“姐夫的意思啊!让我跟着王城做事,好好学本领,虽然挺无聊的,但也没办法了。”
“等等,我先打个电话。”杨千语一头雾水,交代了句挂断通话,马上拨给王城。
那边接通,也是恭敬的一声“太太”。
杨千语不知这些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她的身份默认为封墨言的妻子了,但她现在没工夫计较这个,急声问道:“王城,杨梓俊是怎么回事?他刚给我打电话,说跟着你做事了,还说是封墨言的意思?”
“哦,是的。我本来是想跟您说一声,可想着这几天您这边也忙,这点事就没打扰你。”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封总说那小子没坏到根儿里,与其让他继续自生自灭,倒不如拉他一把,免得他以后烂到根里去了,社会上又多一个败类。”
“这——”杨千语不知该作何感想。
封墨言那种人,居然也有一颗圣母心?
王城知道她担心什么,解释道:“放心吧太太,我这边盯着他呢,宫少也知道这事,见过这小子的,也说他本质不坏,就是没人好好教导。”
“而且,出事那晚,还真是多亏了他,不然我们都不能那么快找到小少爷。”
说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