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死皮赖脸,面子里子都抛下了,结果就是这样?
刚才调侃他回复书评的事,他心里已经很恼火了,可只能忍着,装作毫不在意。
这会儿还要火上浇油!
丢下这话,见女人不吭声了,他又微微抬眸斜睨了眼,故意讥讽:“走啊,怎么不走了?”
她抿着唇,脸色也僵,丢了句:“我去看看孩子们睡了没。”错开身气横横地走了。
封先生脸上,突然就绽放笑意,心底一片柔软。
这种斗嘴互损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两人暧昧不清又恋人未满的状态,竟叫他无比回味。
其实准确说来,他们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并未真正恋爱过,更没有那种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地热恋过。
当年,两人确定心意时都还年少,以学业为重。
即便偶尔“约会”,其实也是一起学习看书,难得抓到机会,他撞着胆子才敢牵牵小手,亲亲小嘴。
那时候的亲,也是很克制很虔诚的浅吻,顶多就是唇碰唇,停留不敢超过三秒。
原以为他们来日方长,有大把时间热烈的爱,痛快的爱,可谁知还没来得及体验,就出了那些事。
两人的关系瞬间降至冰点。
后来爷爷做主,他俩被迫结了婚,就直接进入了婚姻状态。
而且那时候两人关系已经破裂,他们虽是最亲密的夫妻,可一天到晚几乎都是沉默以对。
后来,许是朝夕相处,又或者日日的肌肤之亲,他渐渐早已忘了那些事带来的裂痕,曾不止一次想跟她好好谈谈,想重新开始,想好好做夫妻。
然而,她却时不时把三年之约挂在嘴上,一副数着日子急于解脱的模样。
他以为,千千对他已经毫无爱意了,便想着强留也没意思。
后来三年时间一到,她便主动提出离婚,让他更加确信,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抛下他,也忍够他了。
他也赌气地想,离就离,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可当真正办理了离婚手续,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他才幡然醒悟,原来故作大度毫无用处,他后悔、伤心、痛苦、难过,同时又恨。
恨她看着娇滴滴的温柔亲和,心却那么狠,竟能把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就放,竟能把三年婚姻说离就离,毫不拖泥带水。
当爱恨交织时,便开始惩罚自己。
他明明思念入骨,却不肯去找她;明明心里只有她,却又默许了家里安排杨采月到他身边。
直到大半年后,传来她的死讯。
他顿觉天都塌了。
封墨言坐在轮椅上,思绪莫名地陷入空白,突然,他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脑袋。
可那阵疼痛越来越烈,痛到他脑子里有些眩晕,耳边都产生幻听了。
“阿墨哥哥,我说了不是我,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没想到,连你都不信我……”
“好!你说是那就是吧!就是我推她下海的,行了吗?她那么讨厌,天天针对我,我恨死她了!”
“三年婚约已到,离婚吧……”
“封墨言,你前妻死了,这是她给你生下的女儿,你若是还念及夫妻情分,就把孩子好好养大吧……”
“爸爸爸爸,我的妈妈呢?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咪,而我却没有?我也要妈咪,你快给我变一个妈咪出来……”
好多声音充斥在耳边,就像是乱码的电视机在不停地跳台一样,那些话语和画面,潮水般涌向他。
“爸爸,妈妈说今晚留下……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妈妈你快来啊!爸爸生病了!呜呜呜呜,爸爸你怎么了?”
希希跑进书房,本来是想跟爸爸说,妈妈今晚留下来陪她睡觉,谁料一进来看到爸爸坐在轮椅上,双手狠狠拍打着自己的头。
希希吓坏了,立刻又哭又喊。
下一秒,杨千语夺门而入。
看到男人的模样,她也吓坏了,连忙握住他的手臂,担心地唤:“墨言……墨言你怎么了?头疼吗?你别这样,会把自己弄伤的!”
医生之前说过,他坠楼伤势太重,即便后来发生奇迹,挽回一命,但也会留下不少后遗症。
比如,头痛、失眠或是身体其它不适。
这段时间,他头痛也发作过几次,但吃了药片都能缓解。
可今天……
“希希,快去叫容姨拿药来,爸爸吃的药!”
“嗯嗯……”小丫头转身就跑。
杨千语看着男人,见他脸色狰狞痛苦,索性将他的头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地安抚:“没事的,希希去拿药了,吃了药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