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上有过植物人昏睡二十年后苏醒的案例,所以冯倩的情况也让很多人抱有希望。
总觉得她能坚持这么多年,很可能在未来某一天苏醒。
卓易霖习惯性地检查了这一周来冯倩的各项监测数据,又握了握她的手、腿、脚感受了下,回头微笑地看向护工:“谢谢张姨,把倩倩照顾得很好。”
护工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照顾植物人辛苦,可雇主大方,薪水高。
而且相对比那些脾气古怪又性格多疑的老人,照顾这样一个安静的“布娃娃”反倒显得轻松了。
所以这个护工一直很尽心尽力,严格按照卓易霖的要求来护理病人,转眼间,做了五六年了。
一旁的沙发椅上,冯茹穿戴好了义肢,站起身:“易霖哥,我今天约了朋友,先走啦。”
“好。”
那场地震不止夺走了卓易霖的父母、亲戚长辈,也带走了冯家的顶梁柱。
冯母幸存,冯倩失去了一条腿。
母女三人相依为命,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疗愈伤痛。
可五年前,冯母因病去世,所以如今就剩下这姐妹俩了。
冯茹去年从一所专科学校毕业,现在是一名幼师,能养活自己。
而护理冯倩的费用,起初是卓岳栾负担的,后来卓易霖自己挣钱了,就没再让父亲出钱。
跟冯倩的婚约,是五年前订下的。
当时,冯母病入膏肓,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女儿。
为了让冯母安心离世,他在老人家病床前发誓,承诺若有一天冯倩醒来,不管她能恢复到何种地步,他都会娶冯倩,照顾她一生一世。
即便冯倩永远不醒来,他也会一直照顾姐妹俩。
冯母相信他的人品,欣慰地离世了。
而他这些年,一直践行着自己的承诺。
每周末都会来疗养院陪伴冯倩,给她做针灸,推拿按摩,跟她聊聊天——一如此时。
冯茹出门后,护工也去忙了。
卓易霖拿出一卷皮包,缓缓展开,里面一字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银针。
他学医是为了纪念同为医生的父母,但中医针灸这些,并不是他的专业。
知道中医针灸和推拿对冯倩的病情有利,他便用心钻研了几年,还专门去拜师学艺,这两年,他已经能很熟练地给冯倩施针了。
病床上的女孩儿五官清秀,因为长期不见天日,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为了方便护理,她的头发也剃得很短,五官便更显突出。
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上下两块布,在身侧有系带系着,以便换洗。
卓易霖摆好银针,拉开了女孩儿身侧的系带,需要露出哪一块肢体,就把布料掀起一些。
虽然对方是个成熟女孩儿,但在他眼里,就只是病人而已。
无论银针落在什么地方,他眼里都只有专注,心如止水。
好一会儿,该扎的部位全都扎上了银针,他趁着停针的功夫,拖过座椅在旁边坐下。
“倩倩,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要跟你说。”
“当年,我答应阿姨,会照顾你们姐妹一辈子,我一定会做到。”
“就是……我也许要食言一部分了。”
“我……我有了喜欢的女孩儿。”
“她很开朗、外向、古道热肠,大大咧咧,很多时候还有点不着调……我以前觉得这种女孩子跟我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可后来我发现,正是因为这些不同,我才越发被她吸引。”
“我记得我对阿姨的承诺,虽然你一直昏迷未醒,但我从没想过跟其它女孩儿有什么,在我心里,就算你一辈子不醒,我也会对你负责到底。”
“我原以为,我能一直信守这个承诺。所以,我拒绝了她,伤害了她。”
“可现在,我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我才发现……发现我并没有那么云淡风轻,豁达从容。”
“倩倩,对不起,如果你一直不能醒,请原谅我的食言,我放不下她,我想正式追求她……”
————
费雪周末回了趟家。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
“女儿啊,你看看这些嘛,真的,都挺帅!肯定能有一个合眼缘的。”费母拿着一沓照片,苦口婆心地劝女儿,让她好好挑选。
费雪烦不胜烦,“妈!你当找男朋友是皇帝后宫选妃子呢?我是个姑娘家,能不能慎重点?”
“慎重什么!我都听你哥说了,你还对那个卓医生念念不忘!是,我知道,人家条件的确优秀,可人家看不上你啊,有什么办法?”
费雪心说,他现在看得上您女儿了,是您女儿不要他了。
“行了妈,我这趟回来就是告诉你们——您的宝贝闺女,费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