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述和韩清辞脸色都很凝重。
“如今这天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啊。”韩芳永又是叹气又是感慨。
韩述想了一会儿,低声道:“皇家也并非没有堪当大任之人,为何要选顺王?”
“有才能,也要有德行才行。”韩芳永道,“谁能主动去攻打薄元道,将北厥逐出大魏,谁才是真正值得天下人追随的主上。”
“那位寿王世子倒很是不错,尽管受缚于皇孙的身份,但不管是捐官的事、完明教的事,还是面对西陵的所有应对,他都做得极好。便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能臣,也未必有他缜密周全。”
“可惜,他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
罗舜从堡垒的高墙上一跃而下,身手灵活地落在一架新抢得的云梯上,然后大步乘风地跑进了室内。
“殿下,果然有斥候来了,我们该怎么做?”gōΠb.ōγg
秦弗直起身,眼睛仍落在沙盘上。
“增五倍的灶。”
“啊?”
陆钦锋显出惊讶:“不是说我们要不声不响地进攻到王都吗?”
他们从东南群山乱石中走出,行到此处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占据了数座城池,而西陵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东北前线输送军力,浑然不知他们的东南已经步步陷入瘫痪。
陆钦锋以为他们要这么闷声干大事,一直到兵临城下,威慑王都呢。
秦弗道:“是时候消耗他们的兵力了,一次消耗一些,总比他们集中所有力量一起来合攻我们的好。”
“原来是这样。”陆钦锋想了想,又问,“那为何要增灶?让他们以为我们人多,岂不是会派更多人来?”
“不错,但西陵有十万将士被派往了前线,以如今的形势,召兵不易。我们趁他们派人去筹集兵马,攻其不备,再攻一座城池。”
罗舜点头道:“我也听说过,古往今来,当将军的最喜虚报兵马,两万大军报四万、五万、十万,敌军必定心惊胆寒,士气难振。”
陆钦锋又问:“但对方有四万人,还有坚固的城池,我们后部的兵马未至,现在只有两万人,该怎么打?”
“陆兄弟不用担心,”张乘站起来道,“我们的将士,都是精兵良将,一个顶十个,别说四万人,十万人也不在话下!”
这一路因为有秦弗排兵布阵,巧施谋略,并与后方的余泊晖默契配合,他们至今还没吃过败仗,以致张乘跟流民兵们都有点膨胀了。
秦弗斜了张乘一眼,张乘把龇出的大牙收回了嘴里,规矩地垂下了眼。
秦弗把目光收回,对罗舜抬了抬下巴:“吩咐下去,然后再回来这里,一起讨论接下来的战术。”
“是!”
傍晚时分,营地上空道道白烟汇成一大片,把清澈的天都罩得灰蒙蒙的,食物香味随着热腾腾的浓烟吹散开来,米饭的香味朴素,但十分浓郁。
西陵斥候躲在暗处,隔甚远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和饭香味,越发肯定了这群突然出现的魏军数量不少。
等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他悄悄潜进了魏军造饭的地方。
斥候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灶,焦黑无比。
他心里微惊,蹑手蹑脚走动,在心里默数起灶的数量来。
数到一个惊人数量的时候,他大骇,连夜奔走,回了自己营中。
“将军!将军!”
斥候一脸急色奔进府邸,府邸主人阿古见他来,浓眉一皱,问道:“那帮魏军情况如何?”
斥候道:“大事不妙,魏军之数恐远超我们想象,灶有数千,马粪亦随处可见,属下粗略估计,只怕有近十万大军!”
“什么!十万!”
阿古惊得腾起身来,焦虑地踱来踱去。
“十万大军!他们竟有十万大军!西陵防务为何会有这么大纰漏!连十万异国大军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若不是刚巧被我们察觉,他们岂不是要直入王都了!”
阿古越想越气愤。
“肯定有奸细!肯定是边关或朝中有奸细,把他们放了进来!等我把他揪出来,定要将其碎尸万断!”
斥候道:“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绝不能让他们抵达王都,我们必须就地解决掉他们,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可是,他们有十万人……”
阿古想了想,问道:“魏军动向如何?可是要立马离开?”
斥候道:“短时间内大抵不会走,他们垒的灶都没有推掉,应该是要停留几日的意思。”
阿古闻此便打定了主意。
“我先修书一封,让王都知晓此事。然后派人去附近的城池借兵,凑够八万,再起兵驱逐魏军!”
阿古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