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芩盯着贺云熙,回想除夕那日见到的两个人。
除夕那日贺云熙和陆彦进宫,去的自然是坐的王公贵族那边,妇人那边离得远些,所以纪芩当时也没看清楚贺云熙的模样。
倒是后面大人们走了,年轻一辈留下,陆雨薇跟着去看热闹,记住了贺云熙的脸。
当时觉得这两人气度不凡,难怪能成为谢元明的学生。
现在想到那个男子是柳月娥的儿子,她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烧。
她死死地盯着柳氏,看她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两岁,却比自己看起来年轻好几岁的脸,心里的嫉恨就击溃了她很多年的自我良好的优越感。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柳氏似乎有所感应,朝这边看了过来。
纪芩下意识将车帘放了下去,不敢与柳氏对视。可是反应过来后又气自己,有什么怕的,为什么不敢跟她直视?
柳氏看到马车上定安伯府的标志,瞬间脸上血色褪尽。
“云熙。”她喊了一声。
贺云熙看到柳氏脸色不是很好,上去握住她的手:“娘。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那边。”柳氏握住贺云熙的手,想要从她手里汲取一点力量。
贺云熙顺着柳氏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上次见过的马车。
定安伯府!
贺云熙知道柳氏以前被迫害得有心理阴影,握紧她的手,小声安抚道:“娘,别怕,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
柳氏感受到到她的温度,抿着唇点点头。
“娘,我们先进去吧。”贺云熙上去,拉开门帘让她进去了,然后回头看了定安伯府的马车一眼。
正好纪芩拉开窗帘,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看到纪芩冷着脸往这边看,贺云熙就知道,她是看到柳氏了。
“娘,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马车里,陆云娇发现柳氏的脸色不对,关切问道。
“娘没事。”柳氏应道。
贺云熙吩咐莫鑫驾车离开,然后进了马车。
“大嫂,你快给娘看看,娘有点不舒服。”陆云娇有些惊慌地朝她喊道。
柳氏之前生病,她印象太深,现在柳氏有一点不舒服,她就慌了。
贺云熙过去给柳氏把了把脉,说道:“没事,可能人多,娘有点闷。回去喝点药就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几个小家伙才松了口气。
马车缓缓离开,柳氏的脸色也越来越好,大家就更相信贺云熙的话了。
纪芩看到他们马车离开,叫来一个人侍卫:“去给我查查他们住在哪里,现在什么情况。另外,把当初去洛河府的人都给叫过来。”
回到陆家,柳氏的情绪也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打发了几个小家伙去学自己的后,她和贺云熙把门关上说话。
“娘,你别慌,你当初是拿着休书离开的,所以就算是定安伯府的人知道你,也不能拿你如何的。”贺云熙拉着柳氏坐下,站在后面给她按摩太阳穴。
柳氏对贺云熙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意外,陆彦和她感情那么好,怎么会不告诉她呢。
“当年娘被追杀都是那纪芩做的,现在碰到,也该是她害怕才是。”
贺云熙说了些安慰她的话,柳氏恐慌的情绪也慢慢安定下来。
好歹是在太妃跟前呆过这么久,她也不是以前那么软弱了。只是乍然看到定安伯府的马车标志,十几年东躲西藏的恐惧支配了她的大脑。
现在缓过来,发现也不是那么害怕的事情。
“到京城来之前就想过会对上他们了。能安安稳稳到阿彦考试,已经是很不错了。”柳氏说道,“只是现在被他们发现了,会不会影响到阿彦的会试?”
“不会的。相公进了会试里面,定安伯府就算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贺云熙说道,“而且,这是会试,是京城,天子脚下搞事情,又是没有严密的计划,谁敢去搞舞弊的事情?”
“是了,以前科举舞弊的只要被发现,都被砍了头抄了家,就是那些王公贵族想要舞弊,都要提前计划好久。”柳氏知道定安伯府动不了科举的事情,彻底放下心来。
她不像贺云熙见过许多世面,觉得考试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在她的认知里,陆彦考中进士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事情。
这种心情贺云熙很是能够理解,就算是在现代,高考不是也牵动亿万家长的心么。
柳氏放松下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自嘲道:“要是让太妃知道我如此不争气,只怕要气着她老人家。”
太妃可是给她训练了好久,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
“娘只是突然看到定安伯府的马车,那一瞬间被吓到了而已。娘现在缓过来了,我相信你就是这个时候对上纪芩,也不会再怕了。”贺云熙没有嘲笑她,反而笑着安抚道。
柳氏觉得贺云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