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熄灭。
云乐抱着手,大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哎呀,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暗道呢。”
此时火折子也灭了,密室里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不见,云乐什么都看不见。
“我连夜翻看了当年的档案,但是只有记录的寥寥几笔,和外界所说的别无二致。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流传的东西若是无人质疑,那便不是真相。”
云乐往后退了退,可是眼前是黑暗,身后也是黑暗,她甚至判断不了君如珩此时的位置。
“那大人是觉得当年有人陷害宰相?还是觉得首辅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日有人密报先皇丞相欲反,当夜便是派人屠戮,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更像是……”
“早有准备?”
云乐接过了君如珩的话,“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预谋已久的栽赃嫁祸,因为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大家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骇人的事实。”
“而有能力这么做的在当时只有一人。”
云乐心中有了些防备,又往后退了几步,“所以,这件事就算是查到了什么也只能装作查不到,是么?”
“是。”
“你今日特地带我来这儿,其实也是想要引出对我动手的那人,是么?”
“是。”
“你觉得他可能是前朝的人?”
“是也不是。”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良久,君如珩都没有回答,云乐抿了抿唇,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大人?”
一阵风刮过,云乐微微蹙眉,君如珩不知何时站到了云乐的身后。
云乐本来可以躲过的,但是她还是停顿了一瞬,便是很顺利的被君如珩紧紧的勒住了脖子。
他死死的将云乐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语气依旧如方才一般的镇定淡漠。
“我更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自导自演,是你引我重查旧案,是你引我来的丞相府,你像是暗中诱导的线,若隐若现。”
云乐咽了咽口水,“大人,明明是你带我来的丞相府。”
“是,是我带你来的,这才是你的高明之处吧,不着痕迹的让人顺着你的计划来。”
此时的君如珩似乎是陷入了一种纠结之中,他像是抓住了一条关键的线,不断的抽丝剥茧,却又觉得自己抓住的不是关键,而是下一个陷阱。
“云乐,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想要什么?”
云乐拍了拍君如珩的手背,似乎是要安抚他。
“大人,你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可是君如珩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两人僵持着。
云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大人,我只是想要查出杀我之人罢了,什么劳什子的往事我并不清楚,你扣下的帽子我可戴不下。”
“是么?”
君如珩语气平淡,“最开始我也觉得是我多想,但从容司言开始,到苏景熙再到苏九,总感觉有人暗暗牵引。云乐,当真不是你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突然,有昏暗的亮光渐渐走近了,带着几人轻轻的脚步声。
君如珩微微侧目,裹挟着云乐便是躲到了屏风后,两人皆是噤了声,连呼吸都是放慢了的。
那人举着火把站定,没有继续向前一步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
“出来吧。”
是路承安的声音。
君如珩这才松了手,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转身便是走了出去,“首辅大人。”
路承安瞥了一眼屏风后不肯出来的人影,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
“听说大理寺卿在调查丞相谋逆案?可有何进展?”
君如珩毫不畏惧,“微臣无能,但是微臣有一问,还需首辅解疑答惑。”
“难得你会有事要问我,说吧。”
他抬起眸子直视着路承安,“当年丞相真的有谋逆之心么?”
屏风后的云乐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很有胆子,自己很欣赏。
随即又忌惮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暗暗感叹,自己也很有胆子,自己也很佩服自己!
短暂的沉寂之后,路承安依旧波澜不惊,“是。”
他睥睨天下般的赐了君如珩一个眼神,“还有问题么?”
君如珩垂下眸子,“微臣,告退。”
身后的竹幽随即便是让出一条道来,却是忽的出声,“既是旧案,那便有旧案的道理,大理寺繁忙,大人还是要专注现在长安的事儿才是。”
君如珩的身子顿了顿,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停的。
路承安依旧立在原地,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指,竹幽便是将手中的火把插在一边,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