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转向一边,嘟嘟囔囔的念叨,“什么权臣,明明是无赖。”
路承安宠溺的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陛下与你之间是何关系。”
“天下之人皆是陛下臣子,自然是君臣关系,就如同你与陛下一般。”
路承安眸子深邃,淡漠开口,“不,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他将眸子转向云乐,眼里噙着笑,“现如今朝堂之上对陛下忠心的臣子可不多。”
云乐抿了抿唇,“大部分都有效忠摄政王之意,毕竟他手握重兵,又是皇姓,陛下膝下无子,若是摄政王有谋逆之心,颠覆王朝不过转眼间。”
“那你觉得为什么摄政王还迟迟不出手?”
“定有忌惮之人。”
云乐看了路承安一眼,意有所指,又道:“再者说了,弑君乃是大罪,若是他真的轻易这般做了,这天下多的是不服之人。”
路承安敛了敛眸,“是啊,所以他不能。”
云乐忽然露出一个笑来,“那首辅大人可有忌惮之人?”
路承安轻笑一声,“自然是有的,有人忌惮我,有人忌惮摄政王,我亦忌惮旁人。”
“何人这般有本事?莫不是陛下?”
“不,那人现在不在长安。”
云乐还要发问,却是被路承安伸出手捂住了嘴,他的手掌遮盖了云乐的半张脸。
“你今天问了太多问题了。”
云乐推开路承安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最后一个问题,那道保命圣旨可是真的?是先皇亲笔写的,还是什么重要信物?”
路承安沉吟了片刻,忽的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两人的距离被突然拉近,云乐一时不备涨红了脸。
她强装淡定的缩回了自己的身子,“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路承安勾了勾唇角,“我不靠近些怎么告诉你此事是真是假?”
“罢了罢了,我不问就是了。”
谈话间,马车已经摇摇晃晃的到了上清司门口。
上清司的人似乎早就知道路承安要来,司主唐迟早就带着自己的十二司使在外等着了。
马车慢悠悠的停下,路承安首先下了马车,唐迟率先行礼,可是路承安并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转过了身。
唐迟拧了拧眉,但也沉得住气。
说来也算是默契,路承安对上清司的人没有什么好脸色,摄政王也对大理寺的人处处刁难,上面的人互相看不顺眼,出气的便是他们这些底下的人。
掀开车帘,路承安亲自搀扶着依稀靛蓝色长裙的云乐下了马车。
云乐抬眸,一眼便是看见了站在唐迟身后的洛十一,不是因为他出众,只是因为十二司使之中,云乐只认得他的脸。
他抬眸看了一眼云乐,随即又很快的垂了下去,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云乐站在路承安的身侧,看着他们低眉顺眼的模样也徒然生起几分的威严来,她抬眸看了看路承安淡漠的模样,权利真的是个不错的东西。
或许她现在才真的明白权利所带来的好处,是高高在上,是万人敬仰,以往得不到或者很难得到的东西在拥有权利之后便轻而易举的得到。
它能极大程度的满足人的贪欲,而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路承安微微抬了抬手,算了免了礼,他嗓音清冷,“听闻上清司正协助摄政王办理挂书一案?”
答话的是唐迟。
唐迟生得威武高大,偏偏脸上满是慈祥,一双眼睛微微一笑便弯成了月牙,云乐实在是很难将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与上清司联系起来。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回大人,是的。”
或许是注意到了云乐的目光,唐迟微微抬眸,四目相对,但他也只是轻轻一笑,并无恶意。
路承安淡淡的说道:“摄政王乃是我国重臣此事的确要好好调查,司主应该不介意我也来旁听一番审讯吧?前一段日子司主不是抓了很多文人雅士么?其间怕就是有谋划之人吧?”
唐迟抬了抬眸,倒也没有露出太大的反应,只是让出身后的路来。
“大人,请。”
都说上清司上至司主,下至打手,个个皆是狠厉的主,整日在长安城为虎作伥,还是皇权特许。
因此云乐总觉得上清司应该比大理寺阴冷得多,严密得多,恐怖得多。
可是踏进上清司的时候,云乐在心中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上清司里三层外三层皆是宅院,古朴典雅,拐角走廊上刻奇珍异兽,栩栩如生,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宅院围着春日,还是春日围绕着宅院。
前院稍微宽阔一些,花花草草,假山流水,数不胜数。中间则是训练场,还有阵阵口号声时不时的传出。
云乐抿了抿唇,看着身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