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原是为帝王后妃休息,游赏而建,也有祭祀,颐养,藏书,读书等用途,布局自然是极大的。
以钦安殿为中心,两地均衡地布置着各式建筑,无论是倚墙而建还是亭台独立,都玲珑别致,疏密合度。
在硕大的御花园去找两个人实在是难,云乐不过抬眸扫了一眼,便是径直朝着奇石林走去。
奇石林自如其名,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间的古柏藤萝皆是百年佳品,将奇石林点缀得情趣盎然。
尤其是中间位置那一盆木化石雕刻而成的盆景,乍看恍若一段经久暴晒的朽木,敲之却锵然有声,确为石质,尤显珍贵。
双脚踏上精心铺成的彩石小路,云乐没逛一会儿果真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两人,一黑一白相对而立,眸中含情,好一对神仙眷侣。
云乐还得感谢奇石林遍布的奇石假山,容纳她小小的身躯倒不算是困难,她很快便是借着遮掩物不着痕迹的靠近两人。
“卿哥,陛下现在这般对你,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是陆安然柔柔弱弱的声音,她眉间似是万般柔情,裹挟着浓浓的忧郁,将沈酒卿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沈酒卿觉得自己心脏的位置闷闷的,忍不住上前一步便是将陆安然搂进自己的怀中,“都斗了那么多年了,又何必在意这一年?”
“可是上清司的事儿我不信只是一个意外,若不是首辅与陛下合力的话,这一切也不会那么的风卷残云般的快速,让人反应不过来。”
沈酒卿怎会不知道沈隋的心思,语气中也多了些无奈。
“再等等就好了。”
陆安然的语调染上了一丝颤音,“可是陛下这般步步紧逼,我担心卿哥……”
沈酒卿也不再说话,只是将陆安然搂紧了一些,两人透露出一些心心相惜的惋惜和无奈来,倒是瞧了让人心碎。
云乐抿了抿唇,连陆安然都知道沈隋对沈酒卿的心思,可偏偏沈酒卿不愿意做出任何的反抗来。
只要沈酒卿愿意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云乐愣了一瞬,随即很快便是勾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来,原来陆安然抱的是这种心思。
陆安然擦了擦眼角晶莹的眼泪,抬眸看着沈酒卿的眸子,说得信誓旦旦。
“无论做什么选择我都会站在卿哥这一边,若是卿哥需要,我相信哥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又垂下眼眸,“若当初不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会跟随哥哥去沙场数年,更不会让卿哥独自一人在这冷冰冰的长安城辛苦了那么久,都是我的错,若当时我抗旨不遵的话,卿哥或许也不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隐忍的哭泣声让人忍不住的心尖一颤。
云乐听了尚且心中难受,更不要说是沈酒卿了。
她的话说的字字都是真的,若不是那一道圣旨的话,陆安然不会跟随陆沉离去,更不会让沈酒卿等了那么久。
若不是沈隋,他们说不定早就成婚了。
若不是沈隋的话,陆家也不至于只剩下陆沉和陆安然两人。
但若不是沈隋的那一道旨意,边疆早就失守,大宁早就不复存在了。
若不是沈隋的那一道旨意,陆家怕早就颠覆了这朝堂。
想到这里,云乐便会开始自我怀疑起来,究竟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要坚定不移地走一条路,实在是太艰难了。
云乐抿了抿唇,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去,陆安然若是真的劝动了沈酒卿叛乱的话,一旦成功她将成为当之无愧的一国之后。
之后再除掉沈酒卿,那么这江山便是陆家的了。
失神之际,云乐却是抬眸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闷哼了一声,却是被人捂着嘴带到了暗处。
等到看清眼前的人时,云乐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轻轻拍了拍路承安的手背,示意他松手。
路承安只是警惕地看了一眼两人的身后,便是挑眉看着云乐笑了笑,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微微俯下身子看着被自己抵到墙上的人。
两人挨得实在是太近了,云乐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路承安身上的气息,还有他喷出了热气,弄得小脸一阵滚烫。
看着那双无措的眸子,好似清晨林雾之中半遮半掩的小鹿,路承安眉眼间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起来。
“抓到你了。”
云乐一把拍掉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却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路承安不答反问,“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乐垂下眼眸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推了推路承安的胸膛,“你稍微离我远点。”
也许是刚才的动静惊扰了沈酒卿,耳边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在一点点的靠近。
云乐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