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不紧不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眸子,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慎儿立即将云乐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似乎是知道云乐心中忌讳的地方,慎儿便是压低了声音道:“郡主不再睡会儿么?”
云乐深知自己身在路府,断然不能和以往那般,随便一点小手段就可以瞒天过海。
她掩嘴忍不住轻轻地咳了几声,声音还有些虚弱,“没事儿,我也实在是睡不着了。”
慎儿拿着锦帕细心的擦掉云乐额间的冷汗,满脸皆是担忧,“是因为伤口还疼着么?要不我再去叫太医开一副止疼的药方来?”
云乐的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你家郡主就是个大夫,你还想找谁来?”
其实疼一点也不错,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自己还在自己所在的那个俗世,什么都不曾改变,不会因为一场荒诞的梦有所改变。
随即云乐便是垂下自己的眼眸,泛起一阵的苦笑,“师父他老是会哄骗人的,初入长安时他明明说少有人可以伤我的,可是你看,自从入了长安,我的伤又何时少过?”
她语气中浓浓的悲哀也感染了慎儿,慎儿的眼眶有些泛红,她是最见不得云乐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的。
“郡主又何苦说这些话来空惹我伤心难过?你明知这些话只能伤到我罢了。”
云乐抿了抿唇,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昨夜的事儿当真没有传出去么?”
毕竟酒楼那般的人来人往,那群人的行为又算不上低调,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此事。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云乐勾了勾唇角,难怪这么高调,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目的。
慎儿摇了摇头,“是首辅大人以雷霆手段迅速压了下来,只道昨夜酒楼失火,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传出来。”
慎儿低下了自己的头,带着些埋怨的意思说道:“若是被旁人知道郡主深夜和男人在酒楼出现,还被刺伤了,这事儿那就难以收场了,为了郡主清白,首辅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云乐难得的服了软,“此事是我的错。”
但若不是昨夜自己贸然和辰伯言出去的话,恐怕也不会知道沈隋还藏着这样的一个秘密吧。
云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榻上,自己锁骨处的伤被处理得很好,现在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
“这些日子首辅一直在忙着阿诗酌的事儿,是我给他添乱了,算了,这些事情和我也没有关系了,任由他们闹去吧。”
话音落下,慎儿也是点了点头,“郡主是个聪明的人,这日子定会越来越好的。”
云乐抬眸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梁,直到那股莫名的压抑消失之后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路承安向来不会这般掉以轻心的。
再加上云乐和竹七也有段时间的接触,自然也就多了一些的戒备。
慎儿紧皱着自己的眉头,小声的询问道:“郡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云乐抿了抿唇,“昨夜的事儿按照首辅大人的意思去做就是了,待到此事落定,一切都将浮出水面。”
不会太久了,大抵就是今夜了。
夜色微凉,处处皆是透着静谧,一道黑影快速穿过,最后在宫门前站定。
阿诗酌被安排住在行宫的里端,侍卫不过刚巡逻过,便是有人悄无声息的走进了阿诗酌的行宫。
阿诗酌并未入睡,正端坐在桌前,手指捏起酒杯把玩,似乎等待已久。
他双眼微眯,带着些醉意,只穿着宽松的里衣,还露出大片的胸脯来。
阿诗酌透过手指尖的酒杯看着立在门口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他起身走到软榻前,轻轻拍了拍软榻上的人,那衣衫不整的丫鬟便是连忙抱着衣物匆匆跑了出去,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去。
这女子乃是沈隋安排照顾阿诗酌的,她照顾得倒是周到。
阿诗酌瘫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殿下。”
他的声音很轻,最后两个字却是吐得格外的清楚,眼眸中满是得意。
来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蟒袍,气宇轩昂,脸上戴着面具,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唯独那双眼睛里的淡漠似水般流淌出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紧不慢的走近了些,“皇子近日可还习惯?”
阿诗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自是习惯的,不过殿下,你当初可是答应过的。若是助你登上皇位,那么大宁可是要助我平定战乱,拓展疆土的。”
男人点了点头,“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叶腐一直以沈酒卿的身份与阿诗酌保持着书信往来,他自是保证得极好的。
只要阿诗酌肯对大宁发兵,那么大宁的领土将划分一部分给他,日后大宁与其结成盟友,助其征战。
“哈哈哈哈哈——好!”
阿诗酌站了起来,“殿下放心,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