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美好的氛围，也浇不灭霍利尔心头的怒火。

周兴云尾随着霍利尔，刚刚抵近小别院，住房内就猛地传出一声怒斥，打破了周遭宁静的气氛。

“你知道你今天犯了多大的错吗！”

周兴云鬼鬼祟祟的靠到墙边，透过窗台窥探屋内的情况，只见霍利尔坐在一楼客厅，小小塞则在她面前罚站。

“不知道……”小小塞五味杂陈的回答了霍利尔的质问。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小小塞并非不认错，并非顶撞霍利尔，才回答说‘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亦或者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小小塞无法理解‘正确’与‘正义’的定位。

就像前天晚上小小塞找周兴云一样，她的内心十分矛盾。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局外人，周兴云十分清楚小小塞的状况，霍利尔也一样。

小小塞迷茫的地方，在于帝国导师给她灌输的思想，是携带私货的正义观。

当挂羊头卖狗肉的正义观，与真正的正义产生矛盾时，帝国灌输给小小塞的伪正义，自然就原形毕露，让小小塞产生迷茫。霍利尔现在要做的事，便是巩固小小塞的信仰，让她坚信帝国教育她的伪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

“我教育过你多少遍，贵族是贵族，不可与平民一概而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贱民，向贵族世家亮剑！”

“可导师也教过我，保护子民是贵族的义务。”

帝王想按照自己的癖好，培育一位正义、强大、忠诚，十全十美尽忠尽职的宠妃，然而这一切，又要建立在帝国的贵族制度下。

小小塞要爱护帝国的子民，然而目睹大贵族作奸犯科，蹂躏平民百姓时，却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帝国贵族的行为，甚至认可他们的作为。

这就好比你要求别人画一幅色彩斑斓的黑白画，既要七彩缤纷的黑，又要五光十色的白，明显是强人所难！纯属扯淡！

所以，霍利尔必须扼杀小小塞心中的正义，给她灌输效忠帝王的正义。

简而言之，帝王说是正确，那就是正确，帝王说是错误，那就是错误。

贵族们鱼肉百姓的行为，帝王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唯有指鹿为马，给小小塞灌输一个虚假的正义观，才能塑造一个看似正义，却又只效忠于帝国的完美女性。

所以，霍利尔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的呵斥道：“但我也对你说过，子民就像是贵族的财产，保护子民形同保护自己的财产。如何使用自己的财产，是贵族的权利！”

“可是玛丽他们都是心地善良……”

“没有可是！你在质疑我的教导吗！”霍利尔愤怒的注视着小小塞，她是利用导师威严，利用尊长的身份，去扼杀小小塞心中的自我。

霍利尔为帝王培养过很多忠心耿耿的死士，她非常清楚小小塞正处于叛逆的年龄，如今她只需要强制镇压小小塞，即可抹杀她心中萌生的自我意识。

小小塞只是个孩子，霍利尔能轻松的给她灌输任何思想，只要她说那是错误，即便是正确，那也是错误。

就像小时候父母对你说，玩火会尿床一样，小小塞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更不能忘记是谁给予你恩赐！”霍利尔不容置疑的补充道：“你的一切都属于帝王，是帝王赐予了你生命！赐予你福音！赐予你一切！包括你杀害凯特阁下的力量！也是帝王赐予你的！所以你必须将这份力量，用在有利于帝王的事情上！而非让帝王的利益受损！”

“你为了一个贱民杀害贵族凯特，重伤了威廉大公家的三男，这都会危害到帝王的统治！帝王赐予你天恩，你却做出有害于帝王的行为，这就是以怨报德忘恩负义！”霍利尔不假颜色的教训道：“你给我好好记住了！今后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像今天一样冲动！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优先考虑帝王的利益！因为你的所有，都是帝王的恩赐！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

“我问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

“记住了，贵族是贵族，不可与贱民一概而论！你的力量必须为帝王效命！而非意气用事！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个教训！绝不能有下回！你给我好好的反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