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贺征来了句:“还有你爸的。”
任海黎笑了:“没有我的吧?”
贺征也笑:“你想有吗?”
“不想,太多了。”她开始把东西重新往车上放,“拿两样意思一下就行了,你那个护工就不得了了,送礼还这个阵仗真不怕吓着他们。”
贺征来拦她:“不会的,都不是很贵的东西,怎么说也是头回上门拜访,你行行好。”
“那我到你爸妈家里去也没你这么大手笔啊。”任海黎说。
“我也没有想过要你跟我扯平。”贺征抓着她手里提的礼盒系带,目光攫住她,“你跟我中间隔着十三年呢,扯得平吗?”
任海黎一怔。
她看着他的眼睛,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的手指碰到他的指尖,彼此风平浪静却寸步未让,腊月里的寒天,心像是被火灼了。
“黎黎?”
身后骤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无声的僵持,任海黎几乎是下意识地循声回头,她看见任伟站在那里,提着包,神色狐疑。
她顿了一下,心潮微静,说道:“爸,这是我……”她把“老板”两个字咽了回去,“朋友,贺总。”
贺征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叔叔你好,我叫贺征。”
任伟跟他握手的时候还像是有点没回过神,嘴里只“哦,哦”的应着。
旁边单元里有两个人走出来,任海黎即时扯了贺征一把,不顾身高地挡在他前面,打断两人刚起了个头的寒暄:“先上去再聊吧,妈还在家里等着。”
任伟咧开嘴,连点了两下头:“对对,先上去。小贺啊,你来就来了,不用拿那么多东西。”
“下次再说吧。”任海黎接过话,俯身又拎起两个礼盒,然后抬眸看向贺征,发现他笑起来的眼睛里有光。
她耳朵有些发烫:“走吧,这路灯太亮了。”
***
家里的门虚掩着,任海黎正疑心是不是自己的疏漏,就看见缝隙一开,她妈蒋孝柔女士拄着拐杖站在门里,张口就道:“回来了?哎呀,这位就是贺……总?”
贺征迎着她陡然定住的目光,笑得沉稳又大方:“阿姨你好,叫我贺征就行了。”
任海黎觉得蒋孝柔女士的眼睛大概是抽筋了,看看贺征,又看看她,看看她,然后又看了看贺征。
任伟也看了三个人一圈,问道:“怎么了?”随后皱着眉上前来伸手扶住她,“脚还伤着呢又出来干什么,我带着钥匙。”
任海黎看着她妈进屋那几步难掩躁动的背影,牵牵唇角,转过头给了贺征一个眼神。
他跟在她身后走进了任家的大门。
“额,那个,贺先生,”搀扶过妻子的任伟这时候再回过头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犹豫,“请问你是来看望歌迷的吗?”
任海黎愣了一下。
“叔叔还是叫我小贺吧。”他眉目轻弯,看了旁边的她一眼,“我和海黎是朋友,今天正好有机会,所以特意来拜访两位长辈。”
任海黎就看见她爸也倒吸了一口气,虽然不那么明显。
蒋孝柔坐在沙发上,扬起声调接过了话头:“小贺,你跟我们黎黎怎么认识的啊?她现在是在你那里工作吗?她是你歌迷呢,收藏了好多你的CD和杂志,你知道吗?”
“妈……”任海黎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贺征。
然后她听见他在身后笑着说:“海黎帮过我的忙,之前她需要一点思考职业规划的空间,所以我就请她先来我团队里待一待。”
蒋孝柔听的连连点头,说道:“谢谢你对她的关心了。”
“应该的。”贺征语气从容,接得飞快。
任海黎就看见她爸妈又多看了她一眼。
“要不给你热杯牛奶吧?”她回头对贺征说道,开始自救,“喝完了回去好早点休息。”又对她妈说,“妈,贺征最近行程很多,特别忙。”
贺征说:“阿姨,我前两天问了一个熟悉的骨科医生,然后结合了营养师的建议,这是可以给你参考的休养计划。”
他把手里的黑色文件袋递了过去。
任海黎看着他,猝不及防。
蒋孝柔和任伟连忙道着谢把袋子接了过去,这一下便再没有了她的置喙之地,两个人又是请着贺征入座喝茶,又是拉着他问东说西,任海黎默默当了陪客,听着贺征在那里七分真三分假的应付她爸妈。
等到她送贺征出门的时候,她已经在她妈蒋孝柔女士眼里看到了无奈不舍之情。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免得太扎眼。”她站在电梯门口说,“你明天几点的航班飞新加坡?”
贺征往她身后看了眼,说道:“我年前回来。”
任海黎点点头:“那你注意休息,体检结果出来之后告诉我。”
“海黎,”贺征看着她,说道,“有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