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摇了摇头,回答说:“倒是没用什么手段,只不过纯娘恰巧怀了我的孩子。”
曲时笙瞳孔微睁,瞬间明白了金禹晟为何对纯娘那样冷淡,却又不得不顺着她的原因:“所以你和她欺骗金禹晟,让他误以为孩子是自己的,所以给纯娘在柳芳楼赎了身,又带去道观里头藏着,着急把正妻娶进门来,好让你的孩子进门?”
“姑娘聪慧,只有这些,剩下也没什么了…”吴正解释道。
“好,我还有话要问你。”曲时笙脸色一板:“两年前,应当是冬天,你踹死了一个女孩,原因是她偷了你刚买的包子,有没有这件事?”
吴正没有回想,立刻摇头。
徐之珩知道他是怕自己摊上的事情多,所以并非什么事都敢认,这会儿不知道曲时笙等人的身份,自然不能什么话都回答,所以徐之珩一瞪眼:“你瞧着她是个女子,所以不怕她,那你看我呢?”
“徐将军小民自然是怕的。”吴正老实下来,看向曲时笙有些为难:“可我确实没踹死过什么女孩啊。”
“不可能,我不会记错,你的脸你的名字我都知晓,我曾经亲眼见过你。”曲时笙语气肯定:“你若是不说实话,我这就让他们把你拉出去,活埋了你不可!”
“别别别,姑娘消消气,我再好好想想。”吴正急迫的神情看起来不是作假。
过了好一会儿,吴正才缓缓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但和姑娘所说的有些出入。两年前的确有个小乞丐来偷我的包子,我踹了他几脚不假,但哪里想到他就那么脆弱,挨了几脚就死了?”
听到这儿,曲时笙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鼻头一酸:“那是个多日没吃过饭的孩子,你一个包子就能救下她的命!可你不仅没高抬贵手放过她,反而踹断了她的腿,让她在冷风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被活活冻死,你简直丧尽天良!”
徐之珩这下也明白了林江玉痛恨这两个人的原因。
若只是因为被偷了包子,他们生气踹了乞丐几脚,说起来也不会让人这般憎恶,可林江玉妹妹死的太难堪了。
因为经常出去打仗,徐之珩多次去过寒凉之地,干冷的天气冻的人手上都裂出口子来,冷风一吹过就仿佛刀子在上面刮来刮去,疼的人难以忍受,冷劲儿厉害的话连疼都感受不到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搓一搓耳朵,耳朵就被冻的坏死掉下来了。
“你的父母在雪天里救下奄奄一息的孩子,而你却在大雪天对一个孩子动手,这就是你和你父母的不同。”徐之珩也不知自己是生气还是可怜那孩子,但他见过太多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这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孩童,所以他的心天然比旁人坚韧很多,也会更加的慈爱。
吴正不傻,相反他混迹在下九流中,知道的事接触过的人很多,这些人很关心那个孩子,他能听出来。
“祖宗啊,我真不知道我把那个乞丐害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啊!虽说我做事浑了些,但我不敢杀人啊!”吴正哆嗦着嘴唇解释。
“那不是一个乞丐,那个一个小姑娘,她失去了大人照顾,为了活一条命假扮成男童。”曲时笙深吸一口气,为那不曾谋面的孩子感到可悲:“多说无益,你把当时和你在一起的男子说出来,我或许可以饶过你。”
听她这样说,吴正当然选择保命,也无瑕顾及曲时笙的话是真是假,毕竟现在的他没有谈判的筹码,徐之珩那么厉害,想查到另一个人是谁基本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所以他很快就回答说:“是和我一起打牌的邻居,两年前我没搬家时他就住在我隔壁,也是个游手好闲的。”
问过吴正两年前的住址后,徐之珩和曲时笙也没拖泥带水,让圥墨堵了吴正的嘴,将他往麻袋里一塞,便将他扔到马背上,带着他上了山。
月色很凉,温度比方才更低了些,徐之珩搂紧了怀中的人儿,示意她道观已经到了。
今日徐之珩的目的只是保护好曲时笙,至于圥墨和下属才是做苦事的。
他们二人顺着狗洞把套着麻袋的吴正塞了进去,之后四个人跳墙进入,道观是个小道观,晚上也不会有道士值夜,几人很顺畅的来到了纯娘的住处。
纯娘睡的不踏实,有孕的人觉轻,吴正被丢进院里砸在地上的闷响惊醒了她。
但她睡的迷迷糊糊,只是抬脚踢了踢身边睡觉的丫头:“你去瞧瞧,外头什么动静。”
然后这一脚踢了个空,身边早就没什么人了。
这次纯娘睁大了眼睛,一骨碌爬起身来,就听耳边传来一句:“别动!”
“是谁?”纯娘慢慢的转过头来,身后的人长什么模样她看不清,只知道是个男子,身旁似乎还站着个人。
曲时笙开口说话了:“伺候你的丫头因为起夜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你的情郎也在我们手上,若是你敢大吼大叫,我敢保证你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纯娘怕的厉害,指尖颤抖着将两只手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