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到了曲时瑾这儿,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顺顺当当挺过这关。
她可以不攀高枝,给徐之珩做妾,但她必须要留在曲家,因为没有比曲家再好的去处了,曲家的主子说话做事都好,待下人也好,若是把她赶出了门去,她上哪找这样好的主家去?
而且这京城里的下人也分三六九等,若是被主家赶出去的再落到人伢子手里,这就是掉了价的,日后想再去高门大户伺候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下琪儿真是怕了,她跪着往前蹭了蹭,抓着曲时瑾的脚哭求:“姑娘!婢子可自小就伺候您啊,求求姑娘行行好,别赶婢子走,婢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这份恩情呀姑娘!”
曲时瑾冷冷的将手甩开:“我不怕你犯错,我也能包容你体谅你,可你不该把主意打在我妹妹头上!如今我活在这世上,所牵挂的只有家人,你要害我妹妹,还指望我能原谅你?我没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啰嗦什么!”
琪儿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哭,哭声里满是不甘和恐惧,她用力抓着曲时瑾的衣裳,像是在抓能够救自己的救命稻草。
可伺候曲时瑾的婢女进来,一人押着琪儿一边的肩膀,把她硬生生的往外拖着,琪儿没了力气,手指甲都被曲时瑾裙角的银线磨出了口子,裙角脱手,琪儿被拽了出去。
曲时瑾站起身,身旁的婢女立马往她身上披了一件斗篷,把斗篷穿戴好以后,恭恭敬敬的站在曲时瑾身侧,伸手扶着她往外走。
琪儿就跪在院中,曲时瑾一点头,立马有人提了一桶水,往她的身上泼,寒冬腊月琪儿被冻的瑟瑟发抖,每一阵冷风刮过,都仿佛有人在拿细碎的刀子折磨她。
曲时瑾接过婢女递来的碗,把碗里的绿豆倒在了地上,琪儿还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就被后头的人强行提了起来,然后将她按在了那些绿豆上。
绿豆硌着的疼,不亚于往她身上泼一桶冷水,琪儿当即就疼的惨叫,求饶道:“姑娘,婢子错了,求姑娘饶命啊!”
“明天天一亮,就把她的事传出去,让家里头每一个下人都知道算计主家的下场。”曲时瑾吩咐完,转头进了屋。
琪儿最后抬起头来,看着曲时瑾冰冷的背影,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这世上哪里有心慈手软的老好人?不过都是底线没被人所触及,没被真正惹生气罢了,否则每个人的手上都握了一无形的刀,只等着机会用这把刀杀人。
第二天一早,曲时瑾的下人找到曲时笙,同曲时笙说了琪儿的结局。
“人都冻硬了,膝盖大不了弯,是身上泼了温水慢慢缓过来的。”
曲时笙问:“冻死了?”
“回三姑娘,人没死,但是发了高烧,估计也快了。我们姑娘让人扶着她在宅子里头走了一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惹恼主家的下场。”
“我知道二姐姐疼我,但是别伤及了自身。”曲时笙叹了口气:“我开两个退烧止热的方子,人治好了总比死了强。”
婢女一点头:“我们姑娘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让婢子来找您要方子,还说等她退了热手脚缓过来,就马上找人伢子把她打发出去。”
“最好卖到京城外头去,这种黑心的东西,保不齐记恨上我与姐姐,惦记着报复呢。”曲时笙转头看向恬儿:“去把退热的方子取来。”
琪儿睡了两天,这期间有人给她灌药,有人给她叫醒吃馒头喝粥,浑浑噩噩的,甚至在她清醒过来时,还当那些都是梦。
但肿胀的膝盖,酸软的身子,以及发胀发疼的脑袋,都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待琪儿被卖出去以后,曲时笙便将思绪都收了回来,因为圥戎调查完荣家已经回来了。
徐之珩亲自将曲时笙接到了徐家来,那镰刀怪被震慑住,哪里敢对曲时笙出手?大街上人很少,年轻姑娘更是几乎瞧不见。
“这几天镰刀怪没有再出手杀人吧?”曲时笙环顾着左右问。
徐之珩帮她理了理斗篷上头的一圈绒毛:“未成婚的姑娘都待在家里不敢出来,敢出来的都是四五十岁的妇人,那镰刀怪就连脸上有胎记的姑娘都不愿意杀,自然也不会愿意杀妇人。”
曲时笙冷笑一声:“倒是挑食的很。不过也早应该像你这么安排,街上安静下来,才能保证更多的姑娘不会受害,不过皇上有责骂你吧?”
“无所谓,不过是罚了我两个月的官饷,我不放在心上。”徐之珩打量着曲时笙被冷风吹得微红的脸说:“几天没见你,我想的紧,可这边又实在脱不开身…”
他的话还没说完,曲时笙轻轻推开他:“这是大街上,怎的不害臊。”
“街上又没人。”徐之珩看她上了台阶,自己也紧忙追上去。
进了徐家里头,曲时笙才知道,不止是圥戎去了,薛韫也跟着过去了。
按照徐之珩所说,薛韫是大才子,人也聪明的很,说话做事让人不设防备,打听起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