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五十章 难道是真的(1 / 2)

高士奇也是康熙朝的一大奇人,十九岁随父入京,不久其父亡故,潦倒到要靠写对联为生。

康熙八年入太学,得明珠推荐,文章尤为康熙所喜,亲赐会试资格,半月内二试都是第一,于是记名翰林供奉,从此踏上仕途。

其后基本就在康熙左右打转,翰林院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日讲官,起居注,翰林侍讲学士,礼部侍郎,就连康熙出巡打仗都随时带着,最后谥号“文恪”。

康熙皇帝评价:“得士奇,始知学问门径。”有说:“士奇无战功,而朕待之厚,以其使朕学问增大也。”

康熙皇帝也属于皇帝当中综合素质相当高的人物,能给他“增大学问”,足见高士奇也不是一般。

不是两榜出身,但是朝廷和文学有关的主要编纂工作如《明史》,《古今图书集成》,《全唐诗》,周至学问一门必读的《佩文韵府》,《康熙字典》等,高士奇是一样不拉全程参与。

这是做到了文人的极致。

他也的确一生好学,著作许多,天文地理经学诗文历史数学乃至西方自然科学,都具有相当的造诣。

其中尤其以《周易》,《春秋》,《左传》,唐诗最为擅长。

而他在收藏界也非常出名,因为一直以来他还担任着内府书画的鉴定家,康熙的书画顾问。

清代收藏有个“三家村”的说法,分别是梁清标的字“棠村”,安岐的号“麓村”,剩下一个,就是高士奇的号——“江村”。

凡是经过高士奇鉴定的书画,身价顿增十倍。不过这人有一个大毛病,就是真正的精品会自己私藏起来,剩下的分成两种,一种大路货到处送,一种高一等的送入内府孝敬康熙皇帝。

康熙皇帝送过高士奇一副对联:“忠为表孝为里;言有物行有恒”,还送过他一方印章“忠孝之家”,经常赠礼赠药赠诗赠匾给他。

但是在收藏这件事情上,高士奇把好货自己藏着,次品交给皇上,无论如何谈不上“忠”。

“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周至说道:“虽然高士奇的字迹我算是熟悉,但是天下聪明人太多,这样的独立字条仿造难度也不算特别大,主要是《烈女图仁智卷》过于珍贵,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胆。”

四表舅按住周至的手,示意他不要慌着展开,笑道:“那我们猜猜,画里边有没有‘永存密玩’印?”

“既没有‘送’字,也没有‘进’字,倒是难猜。”周至说道。

高士奇的藏品有个特点,一般留了他的寻常印章,还写了“送”和“进”等字样的字画,那都是送给内府或者亲友的,不光是次品,甚至可能为赝品,但是留下鉴藏印尤其是一枚“永存密玩”印的,那就绝对是珍品。

“要是这字条是真的,那我怀疑高士奇是将这幅画自己藏起来自己偷玩了,但是因为图卷过于重要,他又害怕万一事发被追究,因此还是写上了自己的鉴定意见。”

“如果真被查到,那就可以塞责说自己刚刚完成了鉴定,只是还没来得及上交而已。”周至笑道:“没见这字条上连时间都没有?这就叫又贪又怂。所以我猜里边没印。四舅妈你说呢?”

“前提得东西是真的才行。”四舅妈说道:“单凭一张小纸条,我才不猜。”

“这不还有包袱皮吗?”四表舅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个可看不走眼,还有这卷轴也是康熙内工坊的造作,说明这幅画最后还是进了宫的。”

“进了宫也不见得不是赝品。”四舅妈继续给大家泼冷水,说道:“登录在《石渠宝笈》里的书画,属于赝品的也不是一件两件。”

这个故事有得掰扯,最著名的就是一真一假两幅《富春山居图》,真的被当做假的丢在一边,假的被当做真的收入了《石渠宝笈》。

然后周至和四表舅就同时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有宫藏赝品,才会被收入宫里却不受重视,最后又流失出来。

“所以这是厉佛磬准备拿出去骗老外的东西?”周至一时有点傻眼了:“拿着十几个杯儿……”

“哈哈哈哈……”四表舅给周至的患得患失逗笑了:“还是功夫不到啊,这点干扰就影响到判定了?”

“那十二个杯儿都是一眼大开门的东西,不存在什么疑义的。还是看画吧。”

“等下,你们还没说有没有高士奇的秘藏印。”

“自然是没有啊,不管我们猜的哪种可能,肯定都不会有秘藏印,既然大家答案都一样,这个猜就没意义。”四舅妈笑道:“开的时候小心点,纸边都脆了。”

顾恺之其实是个标准的文人,擅诗词文赋,刘裕北伐南燕慕容超,还是顾恺之作的《祭牙(旗)文》。

绘画只是他的另一项长项,因为有文人的底子,在画作上的审美自然就朝着诗词的意向与审美靠拢,主张传神,重视点睛,认为“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之中。”

阿堵就是“这玩意儿”,在王衍的嘴里就是臭不可闻的铜钱,在顾恺之嘴里是指人的眼睛。

除了眼神还有细节与烘托,传说他画裴楷像,颊上添三毫,顿觉神采焕发;画谢鲲像于岩壑中,突出了人物的性格志趣。

从笔法上看,人物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