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卡车上的机会很难得,这次河滩的战斗结束后,杨文剩下的这三四十人终于得到了撤退的命令,许是战绩辉煌,上面竟专门派卡车来接我们回去。 卡车在山间的路上行驶,但我却没有那个意境去欣赏路边的风景。我一直翻动着从那个贵子尸体上翻出来的笔记本,刚一打开就看到夹在第一页的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从穿着上看都是学生模样,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字,但我只认得些汉字,写的是花子,山田和昭和。想必应该是小情侣,而这个贵子应该就叫山田。 但是往下翻去我发现这应该是个日记本,每页的文字上都是昭和,也就是日本天皇的年号。这日记的名字虽然也是山田什么,但后面的日本文字和照片上的对不上,这让我有些奇怪。我将此事报告杨文,后者只是说道“老兵你很机警,但我翻看了下就是像你说的,这就是本日本兵的行军日记,更何况这主人死在这么年轻的年纪,他能经历多少阵仗,自己留着吧老兵,看这笔记本的厚度留在胸口挡挡子弹也许更合适” 面对着杨文的调侃我并没有不悦,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个日记本就一直揣在我的口袋里。 一直到了战后,那还是十年动乱时期,我才找到懂日语的人将其翻译了出来,那是和我一起被下放到劳改场里的郭教员翻译的,那时农场比较荒芜,看管我们的人也很和善,应该说我俩很幸运每天主要照顾好这九头牛就好,因此我俩就闲出了大把时间,聊着聊着一来二去也就聊到这日记上了。当时老郭告诉我照片上的两个名字是田中花子和山田亮太,照片拍摄于日本的昭和10年,而日记本的主人叫山田大介,整本日记翻译下来就是山田大介是山田亮太的哥哥,这俩人是哥俩鹿儿岛人,只不过山田大介后来战死,弟弟亮介就一直将这日记当成遗物随身携带。但这却是日军侵略的罪证,上面记录了山田大介在我国作战的一些经历。最终日记本被送到了纪念馆。这都是后话,现在我将翻译过的几篇日记附在下文,以此来让看官们从日本人的视角来了解这场战争。 昭和十二年十月一日,离开鹿儿岛已经半年多了,身为农夫的我很荣幸在天黄的征召之下能为国参展。在部队我学习了文化知识以及各项技能,弥补了之前辍学的遗憾。重要的是军队里的伙食很好,尤其是北海道的鱼,大海的馈赠真是太好了。 为了不透露军事机密,我不能写出我们此行出发的具体日期。宽敞的船舱此刻闲的有些狭窄,毕竟我们这几百人挤在一起,为了能容下更多的人,我们甚至将武器都统一存放,毕竟三八式步枪的长度在这种场合实在是活动不开。 我们背靠着背休息,只有个别几个小队长在队伍之间来回走走扯些闲磕,而我的战友来自东京的野田在抱怨他同乡安倍的脚臭味污染了这里的空气,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在段时间里,我们不断的熟识了,这种玩笑充分体现出了我们氛围的融洽,就连森保二小队长都说道“安倍,以后的作战我们都不用上场了,直接把你的臭鞋扔到对方阵地就能熏死一大片,你这个滑稽的家伙” 昭和十二年十一月(日期被涂抹),昨日傍晚就餐前,中队长带来一平面图,张贴在画板上,他交待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作战任务,我师团的登陆位置时间,因涉及军事机密,具体细节略。但只得一提的这是我们这支小队第一次上战场,心里的紧张感是有的。但为了天黄,国家我们总归是要经历这些的。 昭和十二年十一月(日期被涂抹) 经过长时间的漂泊,我们终于靠近了陆地。在甲板上我们就已经听见前线隆隆的炮声,周围的战舰仍旧不停的向着对岸开炮,震的我们的耳膜都有些发麻。对面的支那人真是不知好歹,竟敢杀害我们的大山勇夫中尉,分明是不把我们大日本国放在眼里,得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联队长曾说上海居住了五十多个国家的侨民,而属我们帝国的侨民最多,此次出兵这里不仅要维护帝国的尊严,还要保护我们的侨民。 我们呈两路纵队向岸边进发,安倍是真的很倒霉啊,刚要下船时就不慎落入水里,整个下半身都湿透了,小队长看到后骂了他句混蛋。 终于我们到达了指定登陆地点,岸上的支那人还在抵抗,并且能看到他们阵地上的旗帜。幸运的是我们所处的地方还有些巨石可以当作掩护,这可比其他部队那一望无际的滩头好多了,不过天黄的部队是不惧怕任何不利因素的。我们的前方有几挺机枪架在那里,但因为射击角度是仰角,机枪的作用并不大,相反周围的步兵对上面支那人打击不小。这时,前面的一门迫击泡击发,支那人阵地上的旗子被炸了个粉碎,见状引起我们的一阵欢呼。虽然一发炮弹的价值远远大于一杆破旗子,但对于打击敌军士气还是很有效果的。 终于,轮到我们上场了。 小队长一个手势,我们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周围仍旧有些支那军队的炮火,我们半蹲着,三八式步枪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