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尽了全力，却没保住母亲；他解决了美食小队的难题，却连对老蛋的承诺都没兑现；他救下了姐姐，却很快就面临着满盘皆输的局面。

眼睁睁看着妹妹陷入濒死的境地，胡边月觉得自己的整个视野都已经变成红色了。所有的同伴都被赛博京迷惑了意识，连霍遥都没能幸免，还有谁能破局？

就在这时，虚拟空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胡边月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与赛博京的对抗上面，一时间无法维持身体平衡，踉跄地摔倒在地。

每一个独立的次元也都受到了影响，彼此之间的位置在快速变动着，整个虚拟空间就像一个封闭的盒子，而这些独立的次元则是被装进盒子里的物品。此刻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外界摇晃着这个盒子，用来分隔界限的灰雾在摇晃中渐渐消散，所有的人、物品和建筑都被甩得忽高忽低，完全分不清方向。

赛博京模拟出的声音还在继续，但传进胡边月耳朵里的音色却渐渐走了样，不仅不像母亲那般温柔，反而变得越来越尖锐、刺耳。

他抬起头来，想要去寻找那个能看到现实的窗口，却发现随着虚拟天空的变形，那幅外界的画面也像是被撕碎了的纸张，东一

片西一片地飘散在天上。

“咔嚓……咔嚓……”

“砰！”

“嗞——嗞——”

“滴，滴滴……”

赛博京仍然在尝试制造声音，同时不放弃地试图控制虚拟空间中的目标，但它所下达的指令也遭到了干扰，变成了古怪的声音信号。一瞬间，似乎这世界上所有可能出现的噪音都响了起来，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

每个人都痛苦地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止这种声音直接攻击听觉神经。胡边月觉得大脑像是要炸掉一样，他感觉到身下的地面在变软、下坠，赶忙支撑着站起身来，往旁边走去。

就在这时，一间餐厅模样的建筑从他眼前飞过，那上面的招牌几乎要撞到他的脸上。

胡边月眼疾手快，顶住脑袋里的眩晕，高高跳起来抓住了险些随着建筑一起飞走的霍遥。

虽然明知道这虚拟空间是假的，但他还是要在危急时刻与霍遥待在一起。

……

胡边月将霍遥抱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像是失重一样，不但没有落地，反而向上飘去。就在这时，胡边月听见霍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灰雾……攻击灰雾……”

话音刚落，霍遥就晕了过去。

胡边月来不及担心，当即集中精力，在这个

天旋地转的世界里寻找起了残留的灰雾——这一定是霍遥找到的破绽所在，用普通的芯片去分析赛博京创造的空间，这让霍遥的大脑承担了过大的压力，胡边月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原来，那些灰雾才是整个虚拟空间的根基；没有了灰雾，这不同的独立次元就无法自然地完成连接，整个空间也将变成一个充满了数据冲突的地方。

胡边月单手抱着霍遥，将五枚芯片的特殊效果都附在了手中的重剑上面——虚拟空间里，所有的科技手段都仿佛变成了魔法，那破旧的剑刃开始闪烁，一重重的幻象与光影交叠，剑身兴奋地震颤起来。

“轰！”

赛博京芯片的效果，在赛博京创造的虚拟空间里自然能够被完美还原。重剑劈出的震荡波完全撞破了整个空间的规则，眨眼间变成了一道足有十几米宽的半月形剑气，撞在了远处残留的灰雾上面，激起了海啸一样的形状。

灰雾被撕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像马赛克一样的电子色块，空间的震动更加剧烈了。

但是，因为赛博京芯片之间的彼此共鸣，胡边月自身也受到了这次强力攻击的反噬，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也像灰雾一样，从左肩处向下裂开，

露出了杂乱的色块。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左臂与身体分离，带着霍遥一起摔落下去。剧烈的疼痛感直击大脑，一个恍惚之间，霍遥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幸运的是，握剑的右手还在。

……

灰雾在第二道剑气的撞击下，呈现出了十字形状的缺口。

电子色块像被击碎的石头，四处飞溅，每落到一个地方，便会粘在上面，然后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同样的马赛克色块。整个空间如同被感染了一样，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迅速蔓延，然后在轰响声中彻底崩碎。

所有人都感觉到意识在飞快地下坠，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又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吹遍整座7号区的风拂过脸颊，为胡边月已经有些混沌的头脑带来了清凉，四周的声音也回归了他的听觉系统。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去寻找小茹的身影——

与方才看到的一样，身体并不太强壮的轩辕，正掐着她的脖子高高举起，而小茹挣扎的动作，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有力了。

“扑通，扑通……”

身体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随着虚拟空间的崩塌，赛博京受到重创，整个容器冒着白烟、各种警示灯光毫无规律地闪烁着，这台人工智

能再也无法维持对幽灵小队的控制。失去了机械骨架的支撑，意识早就陷入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