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煜即刻朝着那巨石飞去,站在阿萱方才所坐的位置上,他那一颗心全然没了分寸。
人呢?
方才还在这儿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王爷!我在这儿!”
就在这时,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
是阿萱!
粱煜当即跑到了巨石外,抬眸,方才看见阿萱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巨石之上!
悬着的心,却不敢放下。
粱煜眉心紧拧,冲着她唤道,“风那样大,你上去做什么?”
那风吹袭着她的衣裙沙沙作响,吹乱了她满头青丝,让人不禁担心她那娇小的身子也会被这狂风给吹散了。
当下便作势要跃上巨石,却听阿萱厉喝了一声,“不许上来!你若敢上来,我即刻跳下去!”
粱煜心头猛然一跳,那巨石后头便是万丈悬崖,若真跳下去,粉身碎骨。
心已是提在了嗓子眼,粱煜的脚步终于还是微微往后退了几分,双手负于身后,是为了让左手能够稳住已是在剧烈才颤抖着的右手。
“好,本王不上去。”
闻言,阿萱这才露出了几分笑意。
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
只是今日明月皎洁,月光清白,照得格外清楚。
而阿萱的身影就映着那一轮圆月,她抬手,指向天边,“王爷你看,今晚的月色如此美丽,这星光摧残,比起草原上的,也不逊色。”
粱煜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欣赏什么星光月色。
眉心微沉,虽答应了阿萱不上去,却还是做好了随时上去的准备。
语气却扮出寻常来,“阿萱不叫本王上去,本王又如何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闻言,阿萱对着那月色清冷一笑,“没事,王爷过会儿再上来看也一样。”
过会儿?
粱煜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那颤抖的右手终于还是伸了出来,“阿萱,天色不早了,跟本王回府。”
“回府?”阿萱微微歪了歪脑袋,而后看向粱煜,“我不喜欢这两个字。王爷可知道我喜欢王爷说什么?十年前,你把我救出蛇窟的时候,你跟我说的是,别怕,我带你回家。”
家啊。
家这个字,跟府这个字,区别太大了。
粱煜眸心紧拧,微微上前一步,“好,我们回家。”
“王爷不会以为你这样偷偷靠近,我就不会发现吧?”阿萱冷下了眉眼来,逼得粱煜又退了回去。
见状,她方才满意一笑,冲着粱煜微微摇了摇头,“你管那个地方叫家?那不是家,那是你囚禁我的牢笼。你想将我永远都困在你的身边,做你的笼中雀!可是王爷,你这十年来养的不是家雀,而是鹰!我是鹰!我属于草原,属于天空,属于自由,唯独不属于你的摄政王府。”gōΠb.ōγg
她在巨石之上,一边说一边走着。
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人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去。
看得巨石之下的粱煜胆战心惊。
“好!你是鹰!”粱煜忙是应和着,心中的惧怕已经盖过了一切,“只要你下来,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你在放屁!”阿萱一点面子都没给粱煜,“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看着粱煜那张因为紧张而扭曲了的面孔,阿萱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然是在骗我,你惯会骗我!上一世,你就是骗着我去了边城,将我丢在那三个月不闻不问!你还半路劫走了我的军粮,甚至还让紫瑜来杀了我!”
往事再次涌起,哪怕隔了那么久,她还是忍不住心中那撕裂般的疼痛,眼泪跟着落下。
可她说的这些话,粱煜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上一世,什么边城,什么三个月不闻不问?
但为了安抚住她,他还是认了,“是本王不好,你下来,要打要杀,本王都由着你!”
“哦?”阿萱眉尾一挑,抬手抹去了那不值钱的眼泪,“那我要杀太后呢?你也由着我吗?”
“由着你!你若杀不了,本王帮你杀!”
“哈哈哈哈哈……”
阿萱仰天大笑,凄凉的月色之下,她那大笑不止的模样越发阴冷孤寂。
“可我不信你,粱煜,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你永远都不会站在我这边,你叫我怎么能相信你会帮我?”
“就连萋萋死了,你也没有帮过我!”
那满腔的愤怒,随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厉喝迸发而出。
粱煜亲眼看到,她的双眸在月色下,红透了。
心,仿若是被什么撕裂开来了一般。
他预感到了什么,所以,越发害怕。
“都是本王的错,只要你下来,本王都依你……”
阿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