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燥热,蝉鸣四起。 这时,肖明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他从落地窗前转过身,见屏幕上跳动着“冯恒”的名字。 肖氏集团的案件早就与他没有太大关系,除了最初阶段他时常会去警局外,其余时候与冯恒并无联系。 没有做过多猜测,他接起电话。 “肖先生,您有空吗?我想约您见个面。” “可以电话里讲。” “我更希望……是见面。”冯恒停顿一二,“约在警局附近的一家茶馆。” “私人事情?” “是,一些私事。” 肖明彰思忖一二,应下:“行。” 随后冯恒报了茶馆的名字。 肖明彰与冯恒并无太多交集,更别谈私人交情,他并不清楚冯恒此次找他有何私事。 公寓离警局不算远,肖明彰单独开车过去。 附近有一家雅致的茶馆,下午这个点,客人并不多。 肖明彰上了二楼,推开半掩的门,进入约好的包间。 一间不算太大但装修典雅的包间,竹帘半掩,有日光从竹帘的缝隙间漏进来,屋子里光线通明。 包间很安静几乎听不到室外的声音,案几上有一支燃烧的檀木线香。 冯恒早已过来,他今天没有穿制服,只一套平常的衬衫,桌上是早已点好的茶水。 见肖明彰过来,他在杯中倒上茶水。 “肖先生,贸然约您,抱歉。” “没关系。” 肖明彰在冯恒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闻到茶香,眉头稍稍一蹙。 这茶,有几分熟悉的香气。 肖明彰低头端起面前的白色茶盏,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口,端起茶盏,闻了闻。 宣州本地的茶叶他喝不惯,平常不大喝,但这不是宣州的茶,却让他很是熟悉。 尝了一口,起初稍显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慢慢融开,渐渐弥漫,又化作特别的味道。 这一年,他不大喝茶,但不知为何,这茶的味道却让他似曾相识。 熟悉,但又捕捉不到任何与这熟悉有关的记忆。 肖明彰眉头皱起,他并不喜欢这种无力掌控的感觉。 这时,他放下茶杯,没有再去碰这杯茶。 冯恒大概是看出了他微妙的变化,小声问道:“肖先生,是喝不惯这茶吗?” “不是。”他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多言,“冯警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关于肖氏集团的案子一直由我经手。前几天有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进展,是关于肖先生您的。” “那也不算私事。” “可能,您需要听我说完。” “嗯。” 肖明彰的位置靠近窗户,有些微透亮的光落在他的脸上,男人长睫低垂,面上并无太多表情,依旧薄凉淡漠,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场。 他的双手交错叠在一起,白衬衫上有太阳漏过来的光线,他在听冯恒说话。 冯恒凝视肖明彰的眼睛,随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简单的文件。 “肖先生,是这样,我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我说下去。如果有不愿意听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打断我。” “前段时间在办案过程中,我们发现您的身份和肖朗提供的资料对不上,走访多日发现,肖朗提供的关于您的资料全都是假的。也就是说,您并非是肖朗的养子,您也不是在法国长大。” 冯恒语速很慢,他也仔细看着肖明彰,如果肖明彰叫停,他会停止说这些。 肖明彰默默听着,也许,他并不意外。 可他似乎,又对这一切没有兴趣。 “在办案过程中我们发现一些疑点,涉及到四年前的一桩严重车祸,车祸发生在宣州凉城下的一個山区。” 听到这,肖明彰呼吸一滞。 似乎有答案呼之欲出。 宣州,凉城,山区,车祸。 那个出现在他梦中的强烈片段,具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却让他始终无法记起的片段。 而此时此刻,那个片段……似乎要带着它的真相摊开在他的面前。 那个梦,不是梦。 “那场车祸发生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冬季夜晚,天很冷,雨很大,车主人在悬崖边缘出了车祸,连人带车坠入悬崖。悬崖陡峭,但车主命大,车子摔下悬崖过程中,他被甩出车窗挂在一棵树上,但受伤严重。” “车主奄奄一息之际被一个女孩子救下,这个女孩子叫小鱼,是个不识字的村姑,但她在救下车主后没多久死亡。” “这是这桩车祸案的最新进展,但在四年前,因为没有能寻找到车主,搜救工作结束,车主被默认为坠入山下深渊死亡。这个案件在此之前归为意外事故,直到今年、最近。” 听到这,肖明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了的答案。 不出意外,他就是这个车主,当年出车祸的地方不是国外,正是宣州下的凉城。 如果车主是他,也就是说,他的身份、他的过去,统统一切答案,都呼之欲出。 他会是世界上诸多身份中的一种,医生、企业家、上班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