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林颖本想阻止,但见事已至此,终还是没再作声。 主要是小师弟表现出来的沉稳跟自信,让她有点诧异。 分明就是在故意激张辰上当。 这说明十拿九稳。 但这表戒刚出土不久,连她都没见过,更没听过。 为何李重楼会这么有底气? 她也想看看究竟。 “我看你怎么死!”张辰后知后觉,依然满脸得意。 在他的认知里,就连华科院考古研究所里的那些大师们都搞不懂的神秘文物,一个当铺里的小朝奉,有什么资格弄懂。 就算他是奇人林震东的徒弟,但林震东可是身在狱中,哪有功夫教他。 再说了,林颖这个亲生女儿还不是一样不懂。 李重楼面不改色,目光落在表戒上,淡淡说道:“北宋时期,桂省曾有一镇名为大圩。” “此古镇始建于北宋初年,兴于明清,鼎盛于民国,史上又曾名长安市、芦田市。” “在明代,大圩便是桂省四大古镇之一,泊船两三百艘。” “其贸易之昌盛可见一斑!” 闻言,张辰的瞳孔慢慢放大,竭力掩藏着其中的震惊之色。 故作不懂问道:“我让你说它的来历,你说大圩镇干嘛?” 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已然波涛汹涌。 因为这只表戒,正是出土于大圩镇周边的明代古墓,他们前几天去考古的地方。 “小师弟,你的意思是这只表戒是从外国通过贸易途径,来到我们华夏?”林颖若有所思。 她虽也震惊李重楼不问自知她这次考古的地点,但更多的是思考李重楼话背后的意思。 话音刚落,便听张辰断言道:“不可能,手表这东西,出现的历史也不过一百多年!” “当时跟我们在一起的华科院武老师就说过,这只表最少也有四百到六百年的历史。” “分针时针俱全,上面还刻有清晰的英文,这不符合逻辑!” 拿回来之前,他便一直在研究此物。 李重楼说的话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按常理根本行不通。 “所有人都有认知障碍,我不怪你。”李重楼等他说完,嘴角浮起一抹弧度:“手表最核心的堆件,便是那套擒纵系统。” “就如电脑里的主板、CPU、声显卡等一系统的集合。” “外观便如机箱一般,随着时代更替,不停地在变换形状,如笔记本、一体机。” “手表有史可考确实出现在100多年前,但不代表钟表的历史就这第短。” “我曾查阅过无数资料,英国科技史学家李约瑟在《华夏科学技术史》一书里,曾讲述过一段被淹没了六个世纪的历史。” “他说当西方钟表在17世纪进入华夏时,其实我们华夏装配的‘擒纵机构’雏形就早已出现在600年前。” “公元1088年,宋代科学家苏颂跟韩工廉制造了天文观测仪器—水运仪象台。” “它是把浑仪、浑象跟机械计时器组合起来的巨形装置,高约12米,7米见方,分为三层。” “上层放浑仪,进入天文观测,中层放浑象,模拟天体运转做同步演示。” “下层就是机器的心脏,计时报时跟动力源都在于此,因为天象运转以时间为基础,而通过机械结构实现时间的运行,就必须有能够形成时间间隔的装置,这就是最早期的‘擒纵机构’!” 李重楼一番科普,听的林颖跟张辰两人,脸色都渐渐缓和。 两人都是做科研的,没有什么能比新鲜却又有用的知识更以吸引他们。 哪怕是张辰这种先天心里就对李重楼敌意深重的人,听到这些话也不由自主双眼发亮。 心里虽然惴惴不安,担心自己会输,但却又忍不住为李重楼说的话暗暗喝彩。 这种矛盾的心理,或许只有他这种集富二代与科研学者一身的人,才会出现。 “精彩!” 林颖啪啪鼓掌:“小师弟,没想到你不仅对古玩精通,竟然连钟表都有研究?” “这东西,可是西方文物专有的范畴。” 古玩的领域,其实特别窄,而且这个圈子极其排外。 各自有着不同的鄙视链,比如瓷器蔑视众大类,书画看不起杂项,杂项又看不起古铜钱等。 连同为古玩大类的各项都有这种看不起对方的现象,何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