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说了一声抱歉,匆匆去了后头,一会儿工夫回来,朝着辛夷合欢拱拱手:“家中少东家病了,叫二位姑娘久等了,实在是抱歉,元宝,再上两碟点心来!”
辛夷有些尴尬,方才元宝端上来的一盘点心,已经被她们吃得精光。
怪只怪量少,点心又太好吃。
叫人家老掌柜看笑话了。
“哎哟,姑娘这东西是好东西啊!”
老掌柜识货,一眼看出那根碧玉簪不是凡品,他举起来对着亮光反复查看,才眼睛向下,扫了一眼辛夷。
“姑娘府上是哪家?”
老掌柜放下碧玉簪,仔细包好,却没说将这包东西还给辛夷二人。
耽搁的时间太长,合欢就不耐烦了,说话很冲:“是哪家有什么关系?我们来典当,你就开价收下,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当死契,你痛痛快快开个价,我们还要动身赶路呢。”
“赶路?”老掌柜眼神中写满探究,“二位姑娘不是柳溪人?”
辛夷一面浅笑着摇摇头,一面伸手按住了小包袱。
老掌柜怕是对她们起了疑心,怀疑她们这些东西来路不正。
“掌柜的能估价吗?”辛夷将小包袱往自己身前拉回一点,“若是掌柜的无法估价,我们姊妹俩就去别家了。”
“且慢!”
老掌柜冲着元宝使了个眼色,元宝立刻将门板放下来,“唰”的一声,插上了门闩。
合欢见状连忙大喊:“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要抢劫啊!快放我们走,不然我可要喊人了!到时候把你们都捉进官府里!”
老掌柜不慌不忙,从柜台后头走出来:“姑娘尽管喊人就是,我也正想让元宝去官府报官。”
“你报什么官?”
老掌柜瞄了一眼辛夷手上的小包袱,冷笑几声:“都到了这个地步,两位姑娘还不肯说实话吗?且不说那玉镯和金镯,便是这一根碧玉簪,便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两位姑娘若是不肯亮明身份,那就别怪我要报官了。”
辛夷能理解老掌柜的做法。
当铺收下典当,是要负责任的。
若典当之物来路不明,将来被官府找上门,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辛夷只好堆起笑容,朝着老掌柜行礼:“掌柜的勿怪,这东西原就是我们姊妹二人所有,掌柜的若是不收,我们再去别家就是了,求掌柜的行个方便,放我们走吧。”
“你个傻丫头,跟他个老头子客气什么!”合欢气得拧了辛夷一把,“我们又没错,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求人?”
辛夷暗叫糟糕。
果然,老掌柜沉下了脸:“姑娘此言差矣,近日城中有富户丢了东西,焉知不是二位姑娘偷盗了去?元宝,快去报官,叫官府来查明此事,若果真不是二位姑娘所为,老朽定然会向姑娘赔罪。”
合欢傻眼了:“你这老头儿,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闭嘴!”
辛夷狠狠瞪了合欢一眼:“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早知如此,她说什么都不会带合欢。
合欢还委屈上了:“你竟然敢凶我……”
“凶你怎么了?”辛夷低声呵斥合欢,“你是想把主子牵扯出来吗?若是暴露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要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以后主子就要彻底被那位给拿捏住了,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先不说碧玉簪的来历,只说她们二人的真实身份若是被曝光,人人都知道长宁郡主的两个女官去当铺典当,这叫隋阿娇的脸面往哪儿搁?叫武安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此时未曾出永丰,尚离京城不远,赵珉珉大可以修书一封,求赵祺做主,赵祺搞不好会罢黜隋阿娇郡主身份,那隋阿娇还活不活了?
就算赵珉珉不向赵祺告状,有这个把柄在手,隋阿娇就会像何织瑶一样,一辈子被赵珉珉捏在手心里。
“两位姑娘商议好了吗?”
老掌柜脸上带了些许冷冷的笑意:“若是两位姑娘能好好的不闹腾,咱们一会儿就省事了,我叫元宝赶着大车,将二位姑娘好生送到官府去,但要是二位闹起来嘛,那就别怪老朽不客气了。”
辛夷眉头蹙得紧紧的,额前的伤口一突一突地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头钻出来了。
怎么办?
她们是决不能暴露身份的,但这老掌柜显然不好说话。
难道要杀了这老掌柜?
辛夷紧紧地捏着手心,内心好似有个魔鬼,一直在不停地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不行!
她猛地咬了一口舌头。
她不能杀一个无辜之人,不然,她跟金吾卫有什么区别?
“张叔!”
先前出来的那个丫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