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死路(2 / 3)

无论白天黑夜,晓峰和安聆都不让如因出门。他们把她像窝藏逃犯一样关在屋里,每次出屋就像放风,院子的围栏就是她的活动范围,而且他们必须把她仔细装进反射服里。

有时如因会看到那些党类从院子外面的大路上飞驰而过,如一阵人形的苍蝇,有时向这边转脸,她就会受到惊吓。

一次她正在太阳下发呆,忽然一群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机车党,他们鬼叫着把车群停在院子外,领头那人把头上的牛仔帽摘下来挂在车把上,群伙就跟在他后面向着锈迹斑斑的铁栏门走过来。

她透过栏杆看到很多人的眼睛都看到她,一直盯着她,她吓到绝望,如因还在她耳边吓唬她:“这些人至少有二三十个,你会被他们X死的!”,她像祈祷一样呼唤晓峰哥回来,又像祈祷一样希望晓峰哥千万别回来。她被吓到从头到脚都在震动,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密闭服里是如此的大,简直就像是一种召唤!

领头那人先来到门前,看了看门上的小拇指粗的废旧铁链,上面锁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锁,抓起锁头扽了一下,锁链在大力扯拽之下哗啦作响,那铁链仿佛是锁在如因的心门之上,她浑身都跟着猛烈一颤。

恐惧全然将她占据,她在绝望中闭眼等死。她等了漫长的一会儿,就听到艳阳之下那些人怪腔怪调的淫词妄语间发出浇雨声……

雨中,忽然如因在她耳边说:“不睁开眼看看吗?”

她被如因的邪恶吓到,“不要!”她惊恐地大叫,几乎就发出声来。

机车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轰鸣,混杂着那些人共鸣一般的怪叫,之后就像轰然起飞的蝇群快速离去。

空气里弥漫过来新鲜的尿骚气,如因憋气,那股骚气仿佛无孔不入。

那些牛仔怎么可能想到,那锁链是一道障眼法。背面隐藏着一把小锁,固定在门栏柱后面,只能从里面打开。或者那些人只是想进去‘参观’一番,上一回厕所,或者可以洗劫点儿什么,走时稍微给那房子做点儿外科手术……那锁链,扫了他们的小兴致。

之后如因就不大敢白天出来晒太阳,只在夜晚看星星。

零时零分,伯利恒系统向全球发布通告:即日起,系统不再支持下级过渡体系,并关闭兼容通道……

侯晓峰把一份物品清单交给俱乐部,相关负责人象征性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那人知道,侯晓峰的身份决定着他所能提出的条件,他早已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那份清单上的东西只有三种:晓峰一家一个月的口粮,少量药品和日用品。而他的对手,是圈内公认有名的重腿,而且还是有名的‘脏’腿。这也是晓峰为自己定下的最后一场拳赛,或者说他最后一次‘上班’,之后不得不另谋生路。

他的功技水平提升的速度越来越跟不上因此而耗费的资源,此次单若胜了,他仍然还要消耗掉一部分药品和营养品之类的东西,输了的话,什么都不必提了——如果没被打死,他打算自我了结;或者看形势而定,不得已之下不排除会在比赛中违背自己的原则。

侯晓峰提前在护裆上做了点儿手脚,只要那人出脏腿,保证是要付出点儿代价。或者这也算不得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毕竟你不卑鄙便不会有事,况且这手段也不是什么新鲜先例,大家也不算陌生。

天未亮,安聆听到户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压抑响动。那时,她蜷缩着身子,一只手紧扣在股间,正在想晓峰。门响时,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忽然眼角划出两道泪水。一道泪水流过鼻梁,顺着眼睑与另一道泪水汇流成一道……

她知道晓峰今天的对手厉害,她曾见过那人的比赛,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残忍又无情;她见那人的双眼里仿佛关锁着一只恶魔,此刻想起,脸上仍不禁泛起一阵小疙瘩。她想到那可怕的事,不由得把另一只手塞进嘴里,堵住喉咙里发出的哭声。安聆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落井下石,阴阳怪气地又在她耳边吹风说:“如果他就这么死了,你是不是要终生遗憾了!”“哪怕你被他干过一次……”

“住嘴吧!”另一个安聆愤怒指责道:“你把她往死路上逼,是不是就如愿了!”安聆脸上褪色,表情变得很难看,她们的眼泪就一齐掉出来……

拳赛中,侯晓峰一直露怯,狼狈躲闪放不开手脚,几次见对手起腿赶紧撤身,下意识一只手虚护裆部。

直到那人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是中了侯晓峰诱敌之计。侯晓峰胜了也不好过,那一脚着实不轻,是一个极大的冒险,或者一场毫无把握的赌局。

那是一个自制的小装置,一脚踢中,而且还要够力度,便会使里面暗藏着的细锐之物刺破蒙皮,刚好长度够刺破脚上的表皮,上面抹了致麻药物……侯晓峰中脚,眼前猛地一亮,紧接着一黑,几乎就此失去意识。之后的挨揍全凭肌肉记忆和防守本能。

他撑到了那人药力发作,一记毫无章法的蟹式大摆拳抡中那人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