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人、野狗与虫子(4 / 5)

们搞不清楚这些极度可怕的小东西是什么时候遍布全球,而又是什么时候突然开始攻击人类?

全智能系统将对地观测系统的持续观测存储信息逆回播放,终于找到虫群爆发的源点——那些坐标点遍布整个北半球陆地和海岛,正是那些陆陆续续冒出浓烟的各处泥盆和泥坑;根据全智能系统在全运算模型中的推演结果,那些地方的地质异动的景象应该是由于‘岱蓟不连续面’的潮汐异常引发的连锁地质反应。

由于人类将青藏高原地下蓄湖空间占用,导致一部分潮汐回涌阻断而找不到宣泄能量的出路,高温高压的地下深处熔流在受阻面四下冲撞寻找发泄点……这些景象只是初露端倪,将来或不久的将来将会如何,全智能系统说它目前很难预测,所以它什么也没说。

每处泥盆都在昼夜不停地从喷口涌出浓烟,浓烟渐渐趋黄,夜间闪着蓝光,盆口四面坡口往下流出蓝色的‘血液’,诡异地变幻着各种形态,让人心生敬畏和令人悚然的恐怖美感。

虫子大群大群地从裹着蓝光的浓烟中脱离而出,在蓝光照映中如无数淡蓝的银色光尘,成团成团折返向下,顺着盆口坡面向着某个方向嗡鸣着飞离而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奇怪臭味,虫子前赴后继地咬人又离开,似乎是在人的右手或额头上寻找什么,并没有找到就飞离人体而去。因那疼痛太大,人们不能想像那是虫子所咬,那种痛苦更像无法扑灭的纯火一点点向内烧蚀,痛入骨髓,直达人的灵魂深处,仿佛跌入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

侯晓峰一家躲在窗帘后面,惊恐向外观望,虫群如轰轰烈风,一阵阵刮掠而过,如急流冲刷礁石一般越过他们的房屋,沙沙作响。

他们提心吊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从没见过如此之多的虫子,如此陌生,如因吓得缩在侯晓峰的膀臂中瑟瑟发抖,安聆紧靠着侯晓峰的身子一阵阵发冷。侯晓峰面如死灰,以为末日临头。他们不知道虫子在咬人,虫子并没有进入他们的房屋,一只也没有。

虫群顺着各种通道涌入每一栋大楼;除非空楼,它们一掠而过,好像知道里面是空的。它们很快如入腐之蝇,落附在每一座城市还活着的骨架和命脉上而不问津空无一人的任何区域。

人类或在大楼,或在别墅,或在城市中任何建筑物内外发出怪异的惨叫,他们疼痛难忍又流不出眼泪,他们的右手或额头被咬出许多针尖大小的洞孔,不肿胀也不流血。

二维地球陷入前所未有的大混乱。

地下城与海底城在虫子一开始爆发就接到预警通知并马上关闭与外界一切联系。但虫子很快找到突破口——它们从通风系统进入地下城,又从空气通道的双向增压系统进入海底城。人们在地下和海底也不能幸免,所与地面人类的区别仅在于被咬的量级。

人们航行在大洋深处,虫子随海风裹挟而来,它们越过惊恐掉落的海鸥和信天翁,越过荒芜的海岛,日光下磕睡的海兽因惊吓从礁石上跌跌撞撞跳进水里,虫子对它们视而不见,好像那些活物不过是途中所遇的无生命之物,它们的目标就是行驶中的海船。

人因手和头上的苦楚纷纷跳入海中,虫子也随之落入海中,船却去得远了。

人们逃到很高的山上,虫子在那里;人们逃到严寒的冰天雪地,虫子并不怕冷;有人绝望之下钻进坚不可摧的密闭空间,饥饿却逼得他们又不得不从里面爬出来。

人们从世上一切的旧城逃到穹顶之下,那里的光景同样惨不忍睹。人类在痛不欲生的苦楚中看到一个不知是该绝望还是该庆幸的事实:这些虫子无休无止不知疲倦地伤害人类,却不致命!

除了右手或额头被咬之处,人们全身开始出现红肿,奇痒难耐!人因难以忍受挠烂了各处皮肤,人就变成像烂了疥疙瘩的蟾蜍,浑身烂疮。人们又无休无止地抓那些烂疮,却不解痒,人的皮肤就常常与贴身衣物黏连,脓血的颜色就从衣服透出来。

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消灭虫子:水、火、各种杀虫剂、声波驱赶,毫无果效。虫子在水中像成群结队的海豚钻进钻出,跃出水面振翅而飞;它们迎着喷火器,穿过火幕扑落到人身上将人身上一切可燃物烧穿,人们就被高温灼伤和咬伤;它们在毒雾中任意翻飞穿行,如卷风中的雪片;声波装置只有在一定频率时虫子们才会稍微安静下来,但人们却发生了可怕的事,他们忽然就心慌胸闷,头晕恶心,耳鸣眼胀,不久鼻孔和尿道里就会流出血来……

虫子的翅膀在日光下银亮,质地如提纯的金属,它们大群飞来,踅折飞去,就如一团团闪闪发光又行踪不定的密云。人们用各种东西将它们拍落,它们还在坠落的过程中就调整好了起飞姿势或触地弹飞而起,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四面八方飞出去。人们把自己层层包裹,又被它们层层咬穿,就藏在其中,反使人们作茧自缚。

有人潜入水下,它们也跟在水中,仿佛能嗅出水下有什么,人们在水中动作迟缓,虫子却如鱼得水,人身上的烂疮因水更加感染恶化,就比先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