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你有在这条路上捡到过一个钱包吗?”
来人气喘吁吁地问道。
宋辰打量着她,眼前的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剪着一头齐耳短发,两鬓的碎发用黑色的卡子夹在耳后,看上去干练又精明。
她穿着一套灰色的列宁装,胸前的口袋里还夹着一支钢笔,典型的女干部打扮。
宋辰还注意到了她脚上的那双鞋,之前他和梅子逛百货商店的时候看到过,黑色的小牛皮鞋,带着两厘米厚的小跟,这双皮鞋的价格不算便宜,当然,这还不是重点。
宋辰摸过这双鞋子,可能是制作工艺的问题,这双鞋的后跟有点偏硬,穿上去时间长了肯定磨脚,只适合短时间内走路。
眼前的这位女士显然是个比较讲究的人,即便是为了体面,她也不会穿着一双不舒服的鞋子走长路,对方极有可能拥有代步的工具,比如自行车。
因为大部分行动可以通过自行车,所以鞋子的舒适度就不是需要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东西了。
现在对方回来找钱包却选择走路,那说明她可能在这一段路行走过,因为行程短,都用不上自行车,所以在钱包遗失后,选择重新回来步行寻找。
这样一来,就只有两种可能,她在附近上班,或者家住在附近。
宋辰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他们这一片没有什么大的机关单位,硬要算的话,宋辰能想到的也只有街道和区妇联了,这俩单位在同一个地方办公,征用的是建国前一个资本家的院子,房子的原主人早在内战的时候就逃到岛上去了。
听说前段时间,他们片区空降了一位妇女主任,听说是津市某厂担任厂委副主席,因为丈夫调职到中央,考虑到夫妻长期分居不好,一块调来了首都。
从掌握的实权来看,这其实算降职了,这个时代一些大型工厂的干部权力远超过妇联这类单位,在很多人眼中,妇联没啥用处,就是给领导家属镀金用的,许多妇女受到压迫也很少会想到去找妇联求助。
可没办法,现在首都一些机关单位里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轻易没办法安排人进去,而且这位新上任的妇女主任也已经快到了退休的年龄,其实安排她到片区管着这几条街道的妇女事务,跟荣养差不多,而且她的一应待遇并没有下降,甚至还额外多了笔补助。
别问宋辰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消息,这全都是四合院老太太们的功劳。
眼前的这位女士虽然看起来就四十多五十不到的样子,可女人的外表本来就具有欺骗性,加上她看上去家境优渥,保养的比其他女人好也很正常,这样一来,似乎年纪也差不多对上了。
看似好像思考了很久,其实这些想法,都是一瞬间内产生的,在李红荣看来,两人只是刚打了一个照面。
“我确实捡到了一个钱包。”
宋辰的声音清朗,李红荣因为钱包丢失产生的焦躁情绪瞬间就被安抚住了。
“是不是一个灰白格的钱包?对对对,就是你手上拿着的那个钱包,这是我不小心丢失的!”
李红荣正想问他钱包在哪儿,然后就眼尖看见了宋辰手里捏着的那个布袋子。
如果放在平时,她肯定有心情夸赞眼前这个小伙子长得真秀俊,可现在她哪有其他心思呢,这个钱包里的东西太过贵重了,里面有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还有两张表票,除了这些重要的票据外,还有一点钱。
如果只是钱丢了,她顶多就心疼一会儿,可那些票丢了,她估计得有好几宿睡不着了。
她男人位高权重,可弄到这些票也不容易,这是准备给小儿子娶媳妇用的,他们两口子都在亲家面前打包票了,眼看定亲的日子迫在眉睫,现在把票丢了,她再上哪儿弄去。
“这位大姐,这钱包我先不能还你。”
宋辰捏紧布袋子,在女人发火前,又略显紧张地说道。
“我捡到这个钱包已经有一会儿了,我知道丢失钱包的人肯定很着急,所以一直守在原地不敢乱动,就怕我这会儿去了派出所,失主又顺着原路找回来,我俩正好错开。”
他显然不是不愿意归还的意思,李红荣的情绪稍稍平定,心想难道这个人是准备问她讨要好处?
“恕我冒昧,大姐你既然说这个钱包是你的,那你总知道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吧?要是能对上来,就证明这个钱包是你的东西,如果对不上,那说明你丢的钱包不是我手上这个,我在这儿再等会儿,实在等不到失主我得把钱包送到派出所去。”
宋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钱包里有什么,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还有十八,不对,早上买了点东西,应该还有十七块七毛三分。”
李红荣相信满满地说出了钱包里的东西。
宋辰前一秒已经通过外挂准确得知了钱包里面的物品,正好和李红荣说的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