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荣的身体使劲哆嗦了一下。
妈呀!
这个人,这个人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像个催命的阎王一样。
比起苏瑾宁那个小贱人还要可怕!
天!
他该怎么说呢?
想想苏家老宅做的那些事,如果被蓝禺知道的话,一家人可就全死定了!
还是瞒着比较好啊!
苏维荣的心里经过了天人大交战,最终一咬牙,选择真假结合,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蓝爷,去年在京城起程往广和府的时候,二哥,不,苏维青确实将大姐从赵家带回来了转手卖掉了。但是二姐苏静婉,也就是赵钧天的正妻不忍看到大姐跳入火坑,又将她赎了回去。
她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娘家人,怕苏维青知道后再次将大姐卖掉。
就让大姐隐姓埋名,以赵家老妈子的身份一同南下……”
“什么!老妈子!”
蓝禺脸色变得苍白,手不听使唤地抖起来。
老妈子,老妈子!
他曾两次到磨盘村赵家查访,两次都碰到了赵家的老妈子。
印象中,那个老妈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桔黄,脸色蜡黄,手上老茧丛生。
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眼睛里迸发出亮晶晶的光,脸上全是喜色。
第二次再见时,她却脸色灰白,没有半点生机。
原来,那就是娴儿,是他日思夜想的娴儿!
他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情!
就不能再多看一眼嘛!
竟然又一次错过了她!
蓝禺一想到苏静娴面如死灰的表情,心里就刺痛得厉害。
仿佛是被自己亲手挖去了一大块,汩汩地冒着血。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的表情因为悔恨而扭曲。
眼睛里的泪水更是肆无忌惮地往出流。
站在一边的苏维荣瞧着蓝禺那难过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将事情编得圆满一些,把自己摘出来呀!
“蓝爷!前段时间您第一次来苏家的时候,我就想告诉您真相,告诉您大姐还好好地活着。
但是,那时候,佳儿刚和您打得火热,大哥生怕坏了佳儿和您的大事,严令家里人,不许把真相告诉您!
我人微言轻,从来都在家里说话不算数啊,只好听从母亲和大哥的安排!蓝爷,我错了呀,大错特错啊!”
苏维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出来的一番话把自己都感动得不行了。
蓝禺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注意他说些什么。
只是沉浸在悲伤自责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蓝爷,后来赵家要强迫将我的外甥女,就是大姐的女儿嫁给唐家。外甥女上花轿前为大姐讨了放妾书。
我知道后,紧忙慢赶,想将大姐接回来,好生养着。谁知道苏瑾宁却快人一步,直接将大姐藏起来了!他刚开始的时候将大姐藏在肃王的庄贤合庄里,后来被我知道了,就上门讨要,想要将大姐接回去。
谁知道那小贱人却倒打一耙,把我关进了贤合庄的大牢里,自己趁机将大姐拐走了,现在不知去向!
蓝爷,大姐现在很危险啊,她肯定正在苦苦等待着蓝爷去营救呢!”
苏维荣真是继承了他娘吴氏的演戏天赋。
说哭立马就有眼泪。
那语气拿捏得极有分寸,不发个小金人都说不过去了!
是啊!娴儿很危险,正在苦苦地等着他去营救呢!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呀,真是混账!
蓝禺的心里又了一阵刺痛。
娴儿一定很失望吧!
要是见了面,自己该怎么向她赔罪呢?
蓝禺的两眼放空,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苏维荣望着如老僧入定的蓝禺,心里忐忑不安。
他到底是信了自己的话,还是没有信?
给个准信呀!
把人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算什么!
“蓝爷!”
他决定主动出击,提醒一下蓝遇。
就往前走了几步,将捂着右耳朵的血淋淋的手伸出去,想要拉一拉他的衣袖。
“干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大喝声。
紧接着,左耳朵那边一阵刺痛。
“啪!”
左耳朵也被一剑削掉了,掉在地上。
侍卫的职责是保卫蓝禺的安全。
苏维荣刚才伸手那一下,在侍卫眼里就是行刺蓝爷!
这还了得!
当然要快如闪电,将危险快速解除掉!
“啊!我的耳朵,疼死我了!”
苏维荣又是一阵嚎叫,疼得都要打滚了。
这下终于把蓝禺从自己的情绪里唤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敛去了复杂的表情,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丝笑意。
“苏静娴到底如何,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蓝禺刚才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但苏维荣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刚才闭上眼睛将十几年来的事情重新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