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临风看到这条凹痕,也觉得有问题。 他先把晴宜扶起来,然后走到五斗橱旁,试着推了推橱子。 五斗橱上轻下重,重心很稳,被他推得晃动了两下,很快就自行站稳。 关临风用双手扶住五斗橱下部,把它往旁边挪开了半米。然后,他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五斗橱原来摆放处的地面,又用手摸了摸着墙壁,思索了片刻,说:“我明白了。” “怎么回事?”晴宜和小桐都凑了过来。小桐的舅舅站在原地没动,但脖子已经不自觉地伸长,也想看看关临风发现了什么。 关临风伸手在原先被五斗橱挡住的墙壁上推了一下。 一块墙砖被他轻松推了出去,掉到屋外的地上。 晴宜还在盯着那个规则的长方形洞口发呆。小桐已经如法炮制,接连拆下了七八块砖头。 这时,墙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洞口。 “狐妖就是从这里溜出去的。”晴宜也有些明白了,“这么小的洞,只有狐狸能钻出去,人肯定不行的。所以,昨晚躺在这间卧室里的是狐妖,而不是小桐的妈妈。” 关临风询问小桐的舅舅:“这个洞是以前就有的吗?” “当初这房子是我帮着妹妹、妹夫一起盖的,每块砖都用水泥糊得好好的,肯定没留过这么一个洞口,更不会专门用砖填上。”小桐的舅舅看着墙上的洞口,十分困惑,“何况,我妹他们在这房里住了快十年了。这个五斗橱就一直放在这个位置,也没道理在橱子后面挖个洞。” “一定是狐妖弄的!。”小桐忿忿地说。 晴宜提出了一个疑问:“就算狐妖是从这洞里钻出去的,那她到了屋外,又是怎么把五斗橱移回原位的呢?” “这狐妖挺狡猾的。我想,她是把从墙上抽出来的砖,在这洞口前平行地堆成两摞。然后,她把五斗橱搬起来,架在两摞砖的上面。这样,橱子下方和两叠砖头之间,就形成了一个通道。狐妖通过这个通道,钻出墙上的洞口,再从洞外把手伸进来,一块块地把垫在五斗橱下的砖抽回来。就像这样,从左边一摞抽一块,再从右边一摞抽一块……”关临风拿起砖,边说边比划着,“这个五斗橱重心在下部,所以,只要她抽取砖头的动作平稳一些,左右两边轻微的落差,并不会让橱子倒下。最后,五斗橱落回地面。狐妖再把抽回来的砖填回墙上,就天衣无缝了。” 小桐听得云里雾里,直掻脑袋。他舅舅也怀疑道:“说得听玄乎,你又没看到,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狐妖留下了证据!”晴宜却已经完全明白了,激动地抢答,“你们看这里!我们小时候玩跳房子,常用红砖在地上画线。同样的道理,狐妖在抽出最后两块砖时,也难免在地面上留下了砖红色的划痕。” “另外,还有这条凹痕!最后两块砖被取走后,五斗橱直接落在了地上。这屋是土地面,五斗橱分量又不轻,落地时橱脚磕在地面上,就留下了这道痕迹。” “好像是这么回事。”小桐的舅舅有些信了,“狐妖一定是知道,我们家平时不会搬开这五斗橱,以为我们不会发现这些痕迹。这下,她的奸计可败露了!” “五斗橱这么重的,狐妖都能抬起来,还真厉害!”小桐惊叹道。 “你是哪边的?怎么看谁都厉害?”晴宜提醒他注意立场。 小桐吐了吐舌头。 关临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你能想到这一点,也很厉害。妖类的力气,的确是远胜于人类的。” 晴宜心有戚戚地拼命点头。妖类的力气有多大,她昨天被花九城抱住时就亲身体会过。 “昨晚那个小姑娘说,在这屋里看到个女人,像是小桐的妈妈。看来,她是真的看到了。”小桐的舅舅明白冤枉了瑶雪。 “应该是的。”晴宜和关临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指出另一个问题。 如果昨晚在这间屋里装睡的是狐妖,那么,去雷阳屋里“仙人跳”的那个,就是真的小桐妈妈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一上午,晴宜和关临风都小桐家四处搜寻,却再没发现和狐妖相关的东西。 小桐的舅舅对他们印象大为改观,非要留他们吃饭。小桐也拽着晴宜的袖子各种软磨硬泡。晴宜和关临风几番推辞,最终还是盛情难却,在小桐家吃了午饭。 乔家村人嗜吃辛辣,一桌子炒腊肉、烧茄子、炝白菜都至少放了半盘辣椒。晴宜一向不能吃辣,勉强夹了几筷子不太辣的炒土鸡蛋,啃了小半块玉米面饼,就放下了筷子。关临风看着瘦,饭量倒是不小,也不挑食,从从容容地就着菜连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和小桐的舅舅聊了些村里的情况。 饭后,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