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雪听说张大师师徒三人是来驱鬼的,立刻兴致勃勃地凑了上去。她紧紧跟在张大师身后,仿佛是他的第三个弟子,听“师父”给“师兄师姐”传道听得津津有味,几乎要掏出瓜子来嗑。 汪老板看在孟泊远的面子上,不好意思赶她。 张大师那女弟子却不悦道:“他们几个是谁?顾客吗?这种场合,闲杂人等还是回避一下吧。” “都是同行,一起听听嘛!我想看你们捉鬼。”瑶雪丝毫不介意她的无礼,还冲她友好地笑了一下。 “同行?”张大师皱起眉,逐一打量着他们几人。 雷阳扶额,无奈地回答:“不敢不敢!我们就略懂一些,今天主要是来做衣服的,顺便听了几句。” 张大师作为高人,听了这话,自然不再和他多说。他一边在小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喝茶,一边命令那男弟子先在屋内寻鬼。 晴宜也悄悄摸出了鬼魂探测器,对着四面八方扫描。 关临风瞥见她的动作,微微一笑,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晴宜不由一愣。这意思是,这店里根本没有鬼? 关临风的判断,她肯定是相信的。她当即收起鬼魂探测器,静静看着张大师和徒弟们的表演。 那男弟子掏出罗盘,摆弄了几下,突然翻起了白眼,四肢抽搐、躯干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 晴宜吓了一跳,以为这人癫痫发作,赶紧回忆电视上看过的急救知识,准备寻找能塞进他嘴里的东西。 却见张大师“倏”地起了身,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用手指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那白纸上竟真的被他手指画出血红的图形,好似道家的符箓。 张大师两指夹着那画好的符,手往后一伸。 那女弟子手指一搓,指上竟腾起一簇火苗,点燃了那张符。 张大师把符纸烧的灰兑进茶水,强行灌入那男弟子口中,骂道:“蠢材!学了这么久,出来还是丢人现眼!” 符水下肚片刻,那男弟子已然清醒。他听着师父训斥,也不敢接话,只是讷讷地站在一边。 三个店员小妹看见他们师徒露了这一手,满脸都是崇拜和惊喜,几乎要抱团哭泣,觉得自己这次有救了。 晴宜却大翻白眼,心说这种骗术也太陈旧了,初中化学知识便可破:酚酞水泡过的白纸,用蘸过碱的手指写字,自然会出现红色;手指间藏了燃点极低的白磷和硫磺粉末,摩擦生热下,白磷便会起火。 看这三个店员小妹的年纪,估计她们是没读太多书,早早就出来打工了,所以才会被这套把戏欺骗。 那边张天师已经接过罗盘,在屋里走了几圈,沉声说:“这是冻死鬼作祟……” 晴宜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人家都说了自己冷,要衣服穿。我不需要罗盘,也能‘推算出’这是冻死鬼。” 张天师被噎了这一句,节奏有些乱, 他厉目扫过晴宜,说:“小姑娘不懂别乱说。我看你面覆青气,血贯瞳仁,年内即有大祸临身!你说话做事,还是小心为好。” 晴宜嘴上一向是不吃亏的,既然知道对方是骗子,就更不留情面,回敬道:“我看你面容猥琐、目光飘忽,只怕今日就要破财,甚至有牢狱之灾。” 她毫不客气地当众揭穿了那手指画符和搓指取火的原理。 张大师演技过硬,此时仍保持着高人的人设,冷哼一声,也不解释。 倒是他那男弟子,气势汹汹地跑过来要跟晴宜理论,却被关临风挡住了。男弟子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关临风,犹豫了一下,又悻悻地退了回去。 “本来还想看他们多演一会儿的,晴宜你太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揭破了。”雷阳蹲在地上,研究着张大师带来的那个编织袋,“桃木剑、铜镜、佛珠、《金刚经》……大师,您到底是信佛还是信道呀?” “这些是法器,不能动!” 那女弟子跑过来,想把编织袋合上,却发现雷阳没有让开的意思。她手指一搓,又燃起一簇火焰,向雷阳拍了过去。 雷阳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和女人动手,只是侧身避开。 而掌握“水系法术”的晴宜,自觉肩负起灭火的重任,用阴阳两生术凝出一支水箭射了过来,浇熄了火头。 她这一出手,张大师三人都愣住了。 他们做这勾当,自然研究过各种行骗的手法和技巧,却从没见过这徒手喷水的技艺。他们仔细观察晴宜,发现这小姑娘穿着无袖修身连衣短裙、一字带凉鞋,全身上下根本没有能藏水囊、水枪的地方,更是惊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