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宜不喜欢看这种折磨人的场面,本能地移开了视线。但那鬼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仍然让她深切体会到这透魂钉的可怕。 鬼恨丝毫未受影响,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安装弩箭、射出透魂钉的动作。 那鬼兵叫得愈发凄厉,后来声音便越来越低。他挨完六记透魂钉后,已经翻了白眼,全身痉挛,嘴里不时发出模糊的痛呼,似乎已经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 另一位鬼兵受刑的情形也是类似。 最后轮到那傲气的小队长李斌。他比两位同伴硬气的多,被前几根透魂钉射中后,还能高声咒骂鬼恨和无天,但到了最后,也难抵这戾气噬魂之痛,叫出口的只剩下哀嚎。 见多了血雨腥风的关临风,也不由皱起了眉。 透魂钉尖细锋利,又用弩机发射,几乎完全没入了受刑鬼兵的身体中。戾气侵入体内,若不得化解之法,便是无穷无尽的剧痛。这样的刑罚,实在是残忍至极。 而场边观刑的鬼兵,有的战战兢兢,有的一脸麻木,却看不出有谁在同情这三位朝夕相处的同伴。 关临风暗道,看这些鬼兵的模样,不是逆刑洗脑太成功,就是严刑峻法压迫得他们不敢有任何思想和感情。 刘慕节关切地问晴宜:“你还好吗?” “我没事。”晴宜嘴上这样说,但脸色却并不太好。 “到旁边休息一下吧。”刘慕节把他们领到广场旁的一个岗楼下,招呼两个鬼兵搬来一个长凳,请晴宜和关临风坐下。 关临风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他实在有些讨厌刘慕节,尤其是看不惯他对晴宜献殷勤。难道这家伙不是故意带他们来看这可怕的行刑的吗?这时候又装什么温柔体贴? 但他也不好当场揭穿刘慕节,只能烦躁地在一旁踱步,心说,逆刑先这么吓唬他们一番,估计接下来要跟他们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关临风的推测是对的。 刑场这边事毕,无天就派人把他们叫了过去。 无天在大寨西南角有一栋独立的办公小楼。小楼门前有两个背着弓箭和长刀的鬼兵把守,进门前还要先搜身。 鬼界没有金属探测器,搜身纯靠那鬼兵手动摸索。那两个鬼兵看见晴宜,偷偷交换了一个猥琐而喜悦的眼神。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关临风的眼睛。他不由冷了脸,对刘慕节说:“搜我一个人就好了吧?” 晴宜也不想那两个鬼兵碰她,赶紧主动交出她那个自制的断箭小武器,以表态度端正。 刘慕节见状,对那两个鬼兵说:“这女孩子身上应该没有其他武器。你们动手也不方便,就不用搜她了。” 刘慕节在逆刑的地位不低。两个鬼兵听了这话,连声答应,只把不满发泄到关临风身上,搜他时检查得格外认真,动作也格外粗鲁。 晴宜注意到关临风频频皱眉,料想是那两个鬼兵拉扯中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处。 她立马想喊“你们轻点”,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忍了回去。 她有些难过地想,既然关临风不喜欢她,她的关心也只会给他增加困扰,还是别让他知道了吧。 两个鬼兵折腾了许久,最后,也只搜出来一口袋铁莲子,还有关临风昨天捡来削木灵小人的箭头,不由分说全部没收了。 晴宜和关临风这才获得了进入无天办公楼的资格。 小楼进门处摆着一个巨大的石雕,从抽象的造型看,很可能也是徐老的杰作,摆在这里主要起屏风的作用。 屏风后是一个简单的小客厅,两侧各有一排椅子,配着高脚的石头茶几,此外再无多余家具。 客厅左右各有两个房间,此时都关着门,看不到里面。 “这里是等候厅。平时将士们来拜访头领,头领未必立刻有空,访客便可以在这里稍事休息,等待头领召见。”刘慕节尽职地担当着导游,“咱们不需要等。头领已经召见咱们了。” 客厅一角有座石头楼梯,宽只容一人通过。楼梯台阶不算陡峭,但也谈不上光滑平整,更过分的是楼梯旁边没有扶手! 晴宜跟在刘慕节身后,战战兢兢地爬上楼梯,心里对逆刑这些简陋的设施吐槽了一万次。 二楼倒还比较符合晴宜想象中作战指挥部的模样。 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一眼看去就能分辨出忘川、善流、恶水的脉络。河道和陆地上分散摆放着各色石子,提示着目前战争的局势。 两边的墙上贴满风格各异的手绘地图,画的是不同作战区域的地形。有的颇具古风,地图上没有网格标尺,只用注文在图边标注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