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晴宜刚睁眼,便听说林斯已经来了。她看着窗面还未大亮的天色,感叹这些修行人为何一个比一个起得早。 但这总是个好消息,林斯这么早就过来,说明她对关临风的伤情十分关心。因此,晴宜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来到关临风的房间。 屋内,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正坐在桌边和关临风说话。 晴宜在鬼界听关临风和刘慕节讲过楠溪五秀的往事,知道林斯年轻时有“名花”之誉,是玄师界着名美人。这时,她终于得见名花真容,不由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名不虚传”。 林斯已年过四十,身材依然保持得几近完美,穿着合体的连衣裙,浑身上下不见一点中年人常见的臃肿和笨拙,举手投足轻盈优雅,仪态万方。她的皮肤是月光般的冷白色,一头乌发微微卷曲,从腮边垂下,随意地搭在肩头,更衬得她眉如墨画,唇如绛点。岁月对她格外偏爱,她眉梢眼角几乎看不见皱纹,只有不再丰满的双颊和成熟自信的风韵显示出她已有了一定的年龄和阅历。 晴宜见屋内气氛低沉,林斯更是眼眶发红,不知道他们刚才是在谈关临风爷爷,还是关临风说了他们在鬼界遇到刘筱和向晚的事,引得林斯落泪,一时不敢多言,乖巧地向林斯问了声好,便挨在关临风身边坐下。 “这就是晴宜吧?”林斯调整了情绪,温和地说,“我刚才听临风说了你们在鬼界的事。小晚是我最好的姐妹,可惜遇人不淑……她对不住你们的地方,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也谢谢你们能善待她。” 晴宜想起刘慕节就恨得直咬牙,对温霞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帮凶感受也很复杂,但她也明白,这事怪不到陈乃言和林斯,尤其林斯又是现下最有可能替关临风取出透魂钉的人,她只有加倍客气:“您不必挂心,我也是女孩子,也有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追随的人,能明白她的心情。如今回想我们在鬼界的经历,我只恨自己无用又冒失,害临风被透魂钉所伤而受尽痛苦。还盼您能出手相助!” “我一定会尽力。”林斯答应得爽快而诚恳,“关老当年对我们夫妻有大恩,临风有事,我们帮忙本就是义不容辞。何况,临风受此重伤,和刘筱对我们的怨恨不无干系,我于情于理也要治好她。” 晴宜和关临风纷纷道谢。双方又客气了几个回合,不必多提。 说话间,雷阳、瑶雪和陈明珰叽叽喳喳地走进屋里。三人手中都提着好几个包袱,在林斯的指挥下一一将包袱摆在房间角落。 “我们住在山中,吃饭、买东西都不如山下方便。这些日子,你们吃饭可以去家中食堂打回来,也可以自己用这屋里的小厨房做。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你们看看,如果还缺什么,可以随时问何思迢或林琅要,或者跟我说也行。”林斯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你们先收拾一下,我看看临风的伤势,等下我让明珰带你们去食堂认认路。” 众人分头忙碌,等晴宜他们收拾好房间,林斯也已经对关临风的伤势有了初步判断。 “这透魂钉的确棘手,我虽有信心取出,也要费一番功夫。”林斯皱眉道,“透魂钉是鬼之戾气化成,有形无质,若要取出,需用玄气将戾气全部包裹,再缓缓引出体外。而且,临风右腕里那枚透魂钉,在他手腕骨折时,已经断成了碎片,一次都未必能取干净。这个治疗过程极耗玄气,以我的修为,每取出一根透魂钉,只怕要歇上半个月,才能再取下一根。” 关临风面露歉意,说:“给您添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惭愧。” “你这孩子,说得叫什么话?”林斯叹气道,“应该是我惭愧才对,需要这么久才能治好,要让你多受许久的罪。” 关临风安慰她道:“林琅和何大夫替我治疗后,如今已不太疼了。您和林家给了我这么多帮助,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术法只能压制透魂钉一时。好在你现在住在家中,若感到术法消退,透魂钉有发作的迹象,记得立刻告诉我或小何,再替你施术压制。”林斯嘱咐道。 关临风答应并道谢。他见林斯交代得差不多了,才小心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林姨,我的修为……” 林斯面带犹豫,思考了片刻,才谨慎地开口:“我检查过你体内的先天元气,的确十分微弱,几乎探查不到。先天元气不足,你便无法再修炼和控制玄气,自然不能再修行。但这事有些奇怪:按理说,山百荣废你修为就是最近的事,若元气受损时间不长,我应该能在你体内查到四处逸散的元气,怎会探查不到呢?所以,我需要再去查阅典籍,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也许能有转机也说不定。你切莫灰心。” 围在床旁的晴宜、瑶雪和雷阳都露出欣喜的神情。雷阳忙道:“我也告诉我爸妈下,让他们想办法找到山百荣,看能不能问出原因。” “那自然好。”林斯叹了口气,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