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大哥,他没了啊!
就连她自己,眼瞅着也要完了!
庄老公安部队出身,转业后就是做公安一职,还是刑侦一类,瞧着许丽云的脸色,当即下了决断,招呼了一人过来,低声道。
“去走一趟,把将军小庙的石碑挖一挖。”他看了潘垚一眼,“胡杨树下的那一块。”
“好。”年轻公安应下,转身离开。
很快,人就回来了。
“老大,瞧瞧是不是这个。”
庄老公安接过,拂了铁盒上沾染的黑泥,红纸被打开,带着些许霉腐的腥气,字迹却依然清晰。
只见红纸上用毛笔写了生辰八字,上头还写着庄东福的名字,下头还写了化煞人,许丽云。
一目行,庄老公安撩起眼皮,盯着许丽云片刻,沉声一喝。
“带走!”
许丽云挣扎,“不不,大哥——不不,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是大哥让我做的,小妹那儿也是大哥和她谈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东福,东福,救救妈!祥安,祥安吶……”
“我不去公安局,不去不去!”
“……”
任是许丽云挣扎,此时,她牵扯进了杀女案子,还有买卖婴孩一案,法不容情,就算是亲生的闺女,落地后便是自由人,是公民,不是她想杀就能杀的。
年轻公安身体颀长健壮,一人一边,就将许丽云架起来往前走去。
都进了警车里,许丽云翻了个身,一双手还要朝车玻璃拍来。
“放我下去,不关我的事,是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不然上手铐了!”年轻公安低声。
许丽云窒了窒。
她瞅了瞅外头,都是相熟的街坊邻居,只见大家伙儿两两地凑在一起,眼睛看着这边,交头接耳,似在啧啧感叹。
那看过来的眼神,搁她心里,就像是刀一样。
许丽云安静了。
要是当真被上了手铐,她以后还怎么活?怎么回将军巷的庄家?丢大脸了!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许丽云在将军巷的人缘不错,她捂住脸,心里难受得不行。
脑子突然地清明。
她怎么就走到今日这一步了?
庄老公安看了一眼警车,又回头看潘垚,视线扫过那由绯爪山茶变成观音白的山茶树,沉默片刻,道。
“这一桩事,我们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潘垚点头,“麻烦伯伯了。”
……
许风和被烧成炭块的身体也被带走了,未免走漏了风声,在现场的街坊邻居都被要求禁言,签了保证书。
倘若庄东福不是个例,卫生院那一处,怕是有大案。
接下来几日,庄老公安几人有的忙了。
……
潘垚站在树下,只见远处有汽车启动的声音,车轮轧过雪地,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子印。
瞧热闹的街坊邻居们躬着身子,手往袖筒里插去。
冬风刮得脸蛋冷冰冰的,心里却火热热,说起刚刚的事,各个意犹未尽。
“祥安呢,他媳妇做下这事,怎么也见他出来。”
“去隔壁镇打零工了,说是要年关了,怕不好过,这不,想着多赚点贴补贴补。”
“哎哎,你说,东福这件事,他知道吗?”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知不知道。”
“也是……要是不知道,祥安可怜哦,回来后,媳妇犯法被关了,儿子也不是自家的,这不就剩孤家寡人一个了?惨!”
“好了好了,不说了,刚刚才答应了庄老公安,说了暂时不说这事了,怎么,你也想过年了进去坐坐?”
“别别别!”被嘘的人赶紧否认,生怕慢了一步,他就得去里头吃白饭。
“家去家去,这么冷的天,还是被窝里窝着舒坦!”
热闹说够了,大家伙也就散了。
丁玉如和庄志安走了过来。
“小大仙。”
潘垚回过头,就见丁玉如脸上挂着担心,她当即一笑。
“玉如姐姐,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还有些事要忙。”
“是啊,小大仙自己能行。”庄志安跟着劝了几句,两人给潘垚留了门钥匙,也就先回去了。
潘垚瞧了庄家一眼。
只见庄东福一脸懵的回了自己屋子,心中忐忑,一会儿想着,自己的亲生爸妈是谁,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又是做什么营生讨生活的……日子过得难不难?
要是难,可以不回去不?
“啊啊——好烦!”他薅了薅发,甩了甩头,一脸的苦恼。
砰的一声,阖了门,往床上一躺,两眼发愣地看着天花板挂着的塑料布。
“睡觉睡觉!有事明儿再说!”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潘垚收回目光,抬手抚上观音白褐色的树干。
“府君你说,我带阿茶姐姐回芭蕉村怎么样?我们那儿也不错,就是冬天没那么冷,很少会下雪。”
说着说着,潘垚自己都有些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