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垚瞪大了眼睛,惊疑极了。
“府君,他为什么在笑?”潘垚扯了扯玉镜府君垂坠的雷云纹袖袍,声音里都有了着急。
为什么要笑呢?
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和内情,亦或是……他只是故弄玄虚,引着别人猜疑,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样?
疑心生暗鬼,这东西她都有给别人化解过。
事情切身,又是关系到作恶千年的有度真君,潘垚担心得不行。
她还有些别扭,皱巴着一张小脸蛋,大大的杏儿眼都染上了烦恼之意,仰头瞧向玉镜府君,犹豫道。
“他还瞧了我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才笑的……好像在得意什么,我不喜欢这样!”
“是和我有关吗?”
玉镜府君低头瞧向潘垚,眼里有了迟疑之色。
“府君?”潘垚瞪圆眼睛,难以置信,“真和我有关系呀?”
作甚作甚!
瞧有度真君那笑模样,明显是憋着坏水!
玉镜府君宽慰,“是有一点关系,不过不要紧。”
“而且,依我所见,师兄说的也不一定是事实。我瞧师兄他自己都知道得不多,临走之前,留下的话也只是他的推测之言,当不得真。”
“好了,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休息了,今夜可不是元神出窍,仔细这身体冻病了。”
潘垚深以为意。
不错,□□脆弱,过几天便过年了,生病了可不妥,没吃又没玩的。
“不对,府君你在转移话题!”潘垚警觉。
“回去了。”玉镜府君闭了口,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往下说。
潘垚可不依,事情知道一半半的,那不是吊着她胃口么。
好奇心像猫,挠得人抓心又挠肝。
“说嘛说嘛,他到底说什么了?我想知道,真的想知道。”
玉镜府君低头看去,就见小姑娘上蹿下跳,走前又跳后,山里的猴子的都没有她灵活。
想着她瞧着陶花子被吸纳了血煞,讨不得师兄一句怜,都如此的义愤填膺,要是知道了师兄的话,定是失落又自责,怪起了自己,转而辗转反侧不得心安。
“是不重要的话。”
玉镜府君拍了下潘垚的脑袋,笑了笑。
只见山风阵阵中,宽袖盈风,手诀一掐,还发懵的徐昶和徐清两兄弟便卷进了一道风炁中。
在哇哇哇的尖叫声中,两人如坠山崖,再睁眼,他们已经在徐家老宅了,旁边还有着几个行李箱,此时双脚站立,站得好好的。
蜘蛛网密布,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只见断壁残垣,遍地是积灰,屋顶的瓦片也破碎……
冬风吹过那破了窗纸的老旧木窗户,轴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幽深得像是角落里蹲了只张嘴的怪兽,此刻,它正垂涎地发出磨牙声,贪婪又不怀好意。
哪里还有方才雕栏画栋,飞檐斗拱的徐宅盛景。
这是白鹭湾徐家老宅真实的面貌。
“妈呀,好吓人,这村子好吓人!”
“回香江,天一亮就回香江!”
一声猫叫起,深夜里听来,声音像孩童哭泣的声音。
兄弟两人都吓得厉害,跌坐在地,惊惶地环顾四周,不敢再嘀咕了。
……
A市难得见雪景,只见天上有鹅毛飘雪落下,冷冷月光下,树梢顶堆积着薄薄一层雪。
远处的山泉好似都落得慢了一些,有冰凌敲击石头,泠泠山泉之声。
玉镜府君沿途走下。
山石嶙峋,草木丛深,在他脚下却如履平地。
回头瞥了潘垚一眼,瞧着她那因为大冷而有了红润之色的脸蛋,灵炁一漾而过,潘垚身上落了件雪白的披风。
披风毛绒,将小姑娘笼罩,大大的帽兜将她的脸蛋笼着,一头乌黑的发随手梳了个辫子,松松的,还翘了几缕发丝。
有些邋遢。
如此一来,倒是衬得那杏眼黑白分明,眉目愈发如画。
“冷吗?”
“不冷。”
潘垚还在想着有度真君走时的那一道笑,对玉镜府君缄默的态度也生了闷气。
一句不冷,回完后还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脑袋往旁边一别,示意她在生气了。
玉镜府君好笑。
“生气了?”
“你说呢?”潘垚转过头,手插在腰上,一脸凶巴巴的模样。
“我的事,那就从来都没有瞒着大家,更没有瞒着府君你。大人呢?哼!说什么为了我们小孩好,不和我们说,你们不说,就不知道我们会胡思乱想,会瞎担心吗?”
而且,她才不小呢。
潘垚越想越心里憋得慌,瞅着一棵树,三两下便爬了上去,扒拉着稍细的树干,探头瞅着下方,提高了声音,威胁道。
“说不说?”
“不说的话我就动手了哦!”
玉镜府君笑得不行。
小姑娘眼睛倒是利,只这片刻的功夫,她挑的还是积雪最多的一条细枝丫。
潘垚:好啊!
这是不生气,就把她当个受气包子了哇!
“说不说,说不说!”
树枝被摇动,积雪簌簌落下,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