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自己领结婚证的是陶小怀,陶小珍只是办了酒席。如今,陶小怀半死不活模样,从法律上看,只有陶小怀是他黄铮龙的妻子。
陶小宝自然说不签字最好。
黄铮龙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再看向搁在地上的脸盆,里头三十多只的蜘蛛,每一只都是他生的,更是惊惧。
一时间门,他的精神头垮了,瞧过去疲惫又狼狈。
……
小院子里,于大仙有些不放心。
“土土啊,他要不要紧?刚刚他肚子鼓起来,卵袋出不来,后来,那卵袋就破了,蜘蛛崽是一只一只出来的,他别不是出事了吧。”
于大仙倒不是心疼黄铮龙,他只是担心,黄铮龙要是损了身子,回头闹到公安处,他家土土要遭罪。
潘垚意外,“我又没干啥,我还做好事了呢,要不是我给他画了催生产子的平安符,他的产程哪里能这样顺顺利利?不是一只崽,是三十三只崽呢。”
潘垚强调,重点在三十三只。
她今儿这符,绝对是超强发挥了。
“他感谢我还来不及!怎么能怪我头上?”
秘药是他黄铮龙自己吃的。
蜘蛛精是他自己招花引蝶惹来的。
卵袋也是蜘蛛精下的。
她潘垚做啥了?她啥都没干!
潘垚瞅了屋子里头的黄铮龙一眼,宽慰于大仙,道。
“师父,您就别操心了,您想啊,就像刚刚生了娃的妇人一样,身子都很虚的,黄同志现在也是这样,回头坐个月子,养几天就好了。”
于大仙:……
别说,被潘垚这么一宽慰,于大仙也觉得,他家土土啥都没干,瞬间门,他也宽心了。
……
陶小珍收拾了行李,准备和陶小宝一道回九龙镇。
三白镇的酒厂效益好,黄家祖上都是会酿酒的,传了一手好技艺下来。
这几年经济开放,支持个人做生意,经济流通。
黄家除了去酒厂做工,赚一份工资,还会自己酿酒来卖。
再加上这几年,黄家也没个一儿半女,做活的人还是三个成年人,是以,很是攒下了一笔家当。
陶小宝也不客气,直接让陶小珍带了大头的钱傍身,首饰也带上。
按他的话来说,这房子才是最大头的,最大头的留给了黄铮龙,他陶家很厚道,他黄铮龙该知足才对。
“大姐,你别不好意思,这钱你也有挣一份,他欺你骗你这么多年,要是这点钱都舍不得,他还是个男人吗?”
黄铮龙可怜巴巴地瞅着陶小珍,恳求道。
“小珍,你别走,我们家不能没有你……我知道错了,都是小妹勾我的,我以后一定和她断得干干净净。”
陶小珍神情很冷,“到现在你还说这种混账话。”
“二妹是有错,你也不见得清白。”
老话都说了,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几年,黄铮龙也不是没有花花肠子,只是陶小珍和陶小怀都看得紧,尤其是陶小怀。
蜘蛛精顶着陶小怀的壳,性子又泼又辣又娇,将人把得牢牢的。
……
陶小珍铁了心要走,躺在堂屋竹床上的陶小怀怎么办,这事却让人头疼了。
潘垚又看了一会儿,翻了翻陶小怀的眼皮,还试图招魂。
奈何,陶小怀的命魂消散多年,身体却仍有生机,又因为蜘蛛精这几年一直顶着这壳,这会儿呼吸虽然浅浅,寿数却未到。
潘垚瞅了一眼陶小宝,只见他咬着后牙槽,目光沉沉地看着陶小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潘垚心中也理解。
陶小宝在外头做工养家,要是带了陶小怀回去,到时,这人谁照顾?
还不是爹妈和大姐照顾!
说起这荒唐事,事端可以说是陶小怀的不甘心招惹起的,陶小珍心中芥蒂,也情有可原。
到最后,烂摊子还得砸在了陶小宝的爸妈手中。
毕竟,血脉亲缘割舍不断,陶小怀这样,最为难的还是当爸妈的。
养嘛,劳神劳心又劳力!
命魂已丧,又没苏醒的念想,到最后养的也只是一具躯壳。
不养嘛,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眼睁睁地看着人没气了,又着实心中不忍。
要当真饿死熬死陶小怀,这当爸妈的,简直是生生往自己身上背了债!还个一座山一样重的人命债!
平时时候,家里添个孩子都得累坏一圈子的人,更何况还是个没有知觉的成年人。
喂饭,擦身,照料五谷轮回……大人的身子又重,哪样不是重活?
照顾病人还不像养小孩那样,养小孩的,熬一两年,小孩也就长大了,事情也就过了,日子过起来是有盼头的。
这照顾病人,它是沉重又瞧不到希望的事。
……
潘垚想了又想,觉得不能让这烂摊子丢到陶家父母的身上。
她问了陶小宝的意见,最后,她决定将蜘蛛精重新搁回陶小怀的命宫处。
“你放心,我会和这蜘蛛精结契,平时管着它,让它不能顶着陶小怀的身子胡来,让你们家蒙羞。”
“等这具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