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水土不服而病亡,甚至可能因为惊惧而亡。”
“你即使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武婧儿定定地看着太平公主道:“自从薛绍被带走后,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他们不让我进。”太平公主说着又哭起来。
“你先回家吧,我会将这事转告给陛下的。”武婧儿终究是心软了一下。
次日一早,武婧儿进宫将和太平公主所言,一一说给武媚娘。武媚娘眉头紧锁,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我们家怎么出了一个情种!”
她心中此时恨不得薛绍立马去死。薛绍对太平的影响越大,武媚娘就对薛绍越警惕。
武婧儿说道:“当年平阳昭公主的儿子柴令武谋反,兄长柴哲威被贬交州。薛绍和薛顗也是公主的儿子,能否按照此事处理?”
武媚娘摇摇头,对武婧儿摆手道:“这事你不要管,你话也说了,情也求了,这件事就和你无关。我是太平的母亲,我还能害太平不成?”
武婧儿默然,良久,欲言又止道:“……太平……我知道了。”
武婧儿回到座位上,心中明白薛绍非死不可。
过了几日,武婧儿听说太平公主进监狱见了一次薛绍。又没过几日,驸马都尉薛绍身亡。
太平公主不顾一切地为驸马薛绍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葬礼之后,太平公主病了一场,武婧儿代武媚娘前去探望时,刚打照面就被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身体虚弱,这还是太平公主吗?
武婧儿此时有些愧疚,太平公主强撑着坐起来,和武婧儿说话,声音急促:“姨娘,你过来了。”
武婧儿道:“我过来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要什么……嘿,你好好保重身体。”
太平公主的脸上漫着潮红,不知道是被屋内的炭火熏得,还是被病气侵蚀。
“尚可。”太平公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但接下来,两个人之间是一阵沉默。武婧儿不知道要安慰些什么,太平公主也不知道要和这位与阿娘亦步亦趋的姨娘说些什么。
她仿佛透过武婧儿,看到了端坐在上阳宫里的阿娘。
那位心冷如铁,又格外固执强悍的母亲。她和薛绍见面了,两人说了很多话,仿佛要把这辈子的话说完。
驸马说要她以后照顾自己和孩子,能看到儿子出生,他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的路要靠她自己走了,或许还会有别人的人来爱她。
只过了几天,狱中就传来薛绍的死讯。薛绍是饿死的,也是绝食身亡的。
这世间又一个爱太平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武婧儿顿了顿,打破了沉默,说道:“陛下给你新增了封户,增到一千二百户。”
公主的封户最高为三百五十户,武媚娘为了安慰女儿一下子给她增到了一千二百户。
太平公主要起身行礼,武婧儿赶忙按住她道:“养好身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但是……”太平公主用手指了指心脏,抬起头看着武婧儿说道:“这里现在很痛,很痛……”
一句话差点没把武婧儿整破防。爱情是什么滋味,武婧儿早已经忘记了。她和第一任丈夫相敬如宾,和云川后来慢慢变成了细水长流。
武婧儿期望太平公主能获得爱情,但是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女人有获得爱情的资格吗?
太平不能,现在的武家诸位少年少女也不能,就连武婧儿口口声声不想干涉自由的孙女阿夙也不能。
武婧儿从太平公主府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白幡飘荡,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无力。
既然爱情不能获得,那就抓住权力!
朝霞印在武婧儿的眸中,就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