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接收地明确清楚,景淮把持方向盘,在昏暗中弯起眼尾。
“我刚刚才救了你,良心呢”
时间太晚,学校宿舍早就关门了,她只能跟着景淮回去。
庆幸的是景淮的车一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这一路上她没淋到一滴雨。
没想到拒绝他合租邀请后还会再来到这个小区,明寐一路无言,跟着他上楼。
电梯里,她像没骨头似的歪在一边,摸着自己手里的酒瓶,小声问“这么晚了,我在你那儿不太合适吧。”
景淮低头看手机,反问“蹲在派出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想合不合适。”
明寐
没话说了。
七楼的电梯门敞开,她跟他进了家门,这次她没带鞋套,穿了他拿出的那双女士拖鞋。
明寐换上去的时候,摸到拖鞋又一层灰,她抬头问“你那个女室友,离开多久了。”
“两年。”
“她卧室对门住的那个,房主,也走两年了”
“嗯。”
明寐点头,心里想也就是说他已经独居两年多了,反正都过那么久了,非急于这一时找室友
起居室里有窗子没有关,但是却没有漏雨进来,外面的雨声大到像是油煎,那么密集,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雨声钻进来铺垫气氛,把室内的安静凸显出来。
明寐换了鞋站在门口,迟迟没进去,她看着景淮进来出去关了好几扇窗,也不理她。
她默默探脚,踏进他的领地。
明寐站在餐厅,手里抱着酒瓶,有些局促。
景淮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摞衣服,走到她面前,“衣服新的,去把身上酒气洗一下。”
明寐盯着他手里的灰色卫衣和长裤,手指抠着空掉的酒瓶,低下眼睫,理直气壮地拒绝“不用了吧,我不随处乱走,也不用你什么东西,就借我沙发靠一晚上,雨停我就走。”
“你要是嫌我我可以付钱,你说多少就是了。”
轰隆
又一个雷砸下来,落地窗外顿时爆发出一道吓人的光。
空气中擘画出更加死寂的氛围。
不知怎的,说完以后明寐忽然有些呼吸不上来。
“明寐,我真的想问你。”他的声音沙哑了很多,又那么低,像崩着快提防不住的侵略性。
下一刻,他突然抽出她手里抱着的破酒瓶子,“嘭”的一声磕在餐桌上,把她禁锢在自己和餐桌中间。
吓得明寐心里一胆战,抬眼,近距离对上他清亮又专注的桃花眼。
景淮在生气的时候,眼睛会格外得亮,特别得黑。
像是能那种看上去不深的清澈绿潭,但一脚进去,就是溺死深渊。
“难道,”他眯起眼角,握着酒瓶的手泛白,脸上却始终那么温柔“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么。”
厌恶到她对他避之不及,不愿沾上再多瓜葛。
明寐翕动唇瓣,话语未出,直视他的眼神却露出了答案。
是,她不想和他产生再多联系。
莫名的悲哀在她心底翻涌。
他是太了解她的人,所以他读懂了她的眼神。
景淮盯着她,“那为什么还打给我”
“明寐,你其实有其他选择,对吗”
他连生气时的问话,都像是温柔的引诱,他在试探,她心里是否有藏在嘴硬下的真相。
平时别人来一句她回怼十句,但是此刻,明寐与他对视着,多少话卡在喉咙里出不去。
她像是被他施了法咒,只能眼巴巴地这么望着他,说不出话。
那天她看见周子阳那副剧烈的反应,那天她在画展头也没回的离开。
再遇后她对他的每一分排斥,都被景淮一页页记着账目。
他也不是没脾气。
不知哪来的水汽,把她的一缕黑发粘在了颊侧,他松开捏酒瓶的手,抬起来,指腹触摸到她脸颊的那刻,两人都有瞬间的僵硬。
他手指好凉,她脸颊好痒。
“我换个问法。”景淮帮她把头发归到耳鬓,垂着的目光盯着她耳廓,徐徐问“差点成为兄妹这件事,让你这么反感么。”
以至于,你恨不得世界上没人记得那段过去。
他的这句话,彻底挑动了明寐心底的那根坚硬的防线,她使劲挥他的手,却没能让他动弹半分。
明寐如刺的眼神带着冷“这还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他话语带笑,温热的指腹接住了她的手腕,摁在脉搏的位置。
“你在意的是差点没成,”景淮眼里的情也淡到几乎没有,攫着她抵抗的目光,字字扎到两人共同的敏感带,“还是差点成了。”
雨越下越大,在某个篇章节点,窗外的噪音陡然更加剧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