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难得她费劲请沈爰找特别有名的画笔工匠私人订制,这都入不了他的眼? 木盒是经过细细打磨的,指腹触摸在上面,犹如摩挲羊脂玉,他对画笔工具的各方面做工要求都很苛刻,也有自己的一些偏好,明寐为自己定制的这套笔,几乎无可挑剔。 景淮想起那年冬天,明寐站在雪里,因为给他的礼物丢了哭得满脸通红。 只想那是她的东西必须拿回来,却没想到怀里那张的《七里香》,是她准备给他的。 二十五年里仅有的两次生日快乐,好像都是她说的。 他的心里装着一汪死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活水从天降临,当意识到而抬头时,飞珠溅玉,细露打碎了淋在脸颊上。 有什么东西在生动着。 “不是。”景淮微动唇角,掀眸,握着木盒的手用着力度,“特别好,感觉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笔。” 他失笑,“只是有些惭愧,还没送过你什么。” 明寐眨眨眼,故作平静,轻咳一声:“我这人喜欢送,但不爱收,用不着惭愧。”转身往楼上走,踏上几步后回头扒着栏杆要求:“快做饭啊!饿了,我那碗面里多下个鸡蛋。”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客厅安静,留他一人站在原地,景淮垂眸,双手握着画笔木盒,过了很久身体才动弹起来, 走向画室的同时, …… ⇧(格格♀党文学)_⇧, 明寐夜半难眠,躺在床上至少有一两个小时了,但睡意却迟迟才来,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全是一群恶鬼骷髅追赶自己的场面。 噩梦发展到顶点,连人带魂坠下悬崖,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明寐倏地睁开眼,呼出一口气。 模糊视线里是景淮卧室的落地窗。 寂静卧室里,她的喘声有些明显,明寐自己缓了好一会儿后,悄悄翻身,看向身旁平躺闭着眼的人。 就这么安静盯了他很久,随着她扇动眼睫,周遭空气形成一个个透明旋涡。 应该是睡着了吧?他个睡美人应该不会像自己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么想着,明寐试着唤出一声:“……景淮。” “睡了吗?” 对方没有响应,明寐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睡了,心里被噩梦搅和的慌乱无处安放,她无奈只得再次阖眼,重新酝酿睡意。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绵沙沙的嗓音。 “做噩梦了?” 明寐睁眼,偏头,对上他也偏过来的眼眸,有些意外:“你,你是睡了还是没睡。” 景淮轻笑半声,没回答,选择继续问:“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怕了?” “不敢睡了,嗯?” “……”明寐懊丧了神情,噩梦做得都不敢再闭眼,偏开眼,“笑话我吧你就。” 景淮稍动,侧过身来,与她面对面躺,被褥产生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的视线交织距离更短,在光线缺乏的夜里,伪装失去力量,眸中藏不住真情。 “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说吗?”他问。 景淮借着昏暗细细端详她的脸庞,蹙眉于不经意之间,道:“明寐,你就不能施舍给我点信任吗。” 施舍与信任本就是对峙性质的两个词,被他融入一句话里,到明寐这儿就格外刺耳。 她转而与他对视,心中泛起几分焦急,却也无从辩解…… 不愿开口的事,就和她被跟踪后第一时间选择逃跑的根源是一样的。 只是不想再次面对。 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伸到她的枕边,明寐愣住,目光一点点聚焦到景淮伸到面前的左手。 手掌敞开,手指细长微曲,腕处蓝色的血管在月光下隐现。 在她眼见下,景淮再次合上眼,把自己所有情绪都恰当遮住,留下微微勾着的唇角,“我刚刚也做了个噩梦,有些怕,能不能借给我一只手?” “哎,今天吃面的时候许了个生日愿望,许愿有人能在我做噩梦的时候牵手陪着。” 在无尽的黑夜里,在被难平的恐惧包裹中,有一抹温温柔柔的风,云行雨洽,看上去并不强势,却冲破了重重枷锁,抚到她额前。 明寐眼角忽然有些热,还好因为夜黑,没人能察觉。 她无奈哧笑,试着伸手,递到他的大手掌 心, ●(格@格党文学)_●, “都说了……” “愿望别用得这么随便啊。”